居上眯着眼附和,“我也觉得很好呐。”
居幽呢,照旧魂不守舍,因为今日武陵郡侯确实没来,连她的婢女灵鹊也像居安一样起疑,“郡侯身份不是假的吧!”
居安这回学乖了,摆手说不会,“烧尾宴上见过来着,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一面打量灵鹊,“咦,今日怎么不是果儿陪着来?”
灵鹊道:“果儿昨日起就闹肚子,在家歇着呢。”
她们观战闲谈,居上的视线全在凌凗身上。自己也是懂马球的,看他攻球的策略与自己不谋而合,心里就更加称意了。
彩毬被击起,直取对方球门,胜利的队伍欢呼起来,场边观战的女郎们也拍手叫好。
居上手里的葵花盏渐次凉了,转身放回食案上,谁知一抬头,正看见太子带着几位随从信步而来。
他穿一件太一余粮色的襕袍,两肩绣着细密的山水团花纹,还是一副冷淡的神情。看见她,微一注目,“小娘子来得这么早?”
居上眼前发黑,勉强扮出个笑脸,“是殿下来得太晚了。”
第20章殿下别这样。
“是吗?”太子随
口应了声,并不因自己的迟来而懊丧。
放眼朝球场上望去,一片烟尘中裹挟着英挺的身姿,他的兄弟和好友们正竭尽所能展现自己的风采。他看得发笑,抬起手指略一扬,身后跟随的太子千牛叉手行礼,退到园门上去了。他也不忙着与熟人汇合,只是背着手,淡然站在那里,仿佛眼前一切都不和他相干。
居上偷偷觑了他一眼,毕竟再见其人,还是有些心虚的。
脚下不由自主蹉了蹉,缓慢地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能一口气退到花园那头去。心下还在嗟叹,本以为这样的聚会,太子这么清高的人不会参加,没想到竟还是来了。自己先前庆幸过,看来是空欢喜一场。其实诸如探望存意也好,被高存殷连累也好,对她来说都不算大事,唯一让她无地自容的,是那句不知死活的“嫁太子”。
虽然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如此勃勃的野心被正主知道了,终归是不大妥当。所以现在各自安好的前提就是永不相见,何况她现在看上了赵王世子,凌凗和他又是堂兄弟,如果自己从他眼前消失,而太子又能大人大量让这件事翻篇,那么一切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脚下缓慢的移动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
凌溯转过头来直视她,视线从脸上移向她的裙裾,半晌提出疑问:“这块地烫脚?”
居上窒了下,说不是,“我想去找两位阿妹……”忽然灵机一动,热切道,“殿下想必还没见过我两位阿妹吧?我把她们叫来,介绍殿下认识,好么?”
然而她的好意,很快得到了太子的回复,他根本不用开口,那冷冷的神情就告诉她,他不打算领情。
这是做什么呢,居上想,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攀交长安贵女的吗。虽然太子高贵,但再高贵也得娶妻。自己是不作他想了,但两位妹妹活泼可爱,也许还有机会。且见一见,太子又没有损失,做什么一副不屑的表情!
罢了,他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居上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掖着手,艳羡地望向球场上——啊,赵王世子真是卓尔不凡,即便万马奔腾里,她也能一眼找到他。
凌溯呢,从她眼中忽而惊现的柔情里发现了蛛丝马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负手揣测:“雍王还是商王?难道是赵王世子?”
居上碍于自己曾在他面前放过厥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殿下更看好谁?我觉得商王球技很好,今日必定是他拔得头筹。”
凌溯不理会她的敷衍,直言道:“辛娘子赴宴不是为了择婿吗?雍王和商王年纪正相配,赵王世子也是好人选。”
被戳中了心事的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很不自在,知道太子这回是有备而来,自己再想搪塞,将来也势必后患无穷。
自己闯下的祸,还得自己善后,于是她肃容,万分真诚地对太子说:“殿下,先前我一时意气,唐突了殿下,回去之后痛定思痛,决意向殿下致歉。我不该为了陆给事,打殿下的主意,殿下何等高洁之人,怎么能沦为我攀比的工具呢。我这个人,有时候确实很欠妥当,想事情也过于简单,还请殿下原谅我的一时鲁莽,把这件事忘了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将来一再避让,还不如一次将事情解决,图个日后好相见,”他似笑非笑望着她,“我说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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