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淡淡笑着递了一盏茶给司空霖,“哀家在这后宫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上蒋家女。旁的哀家无能为力,但要护着皇后周全,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得了太皇太后这句话,司空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临走之前,去隔壁屋子看了看聂青青。
聂青青睡得正熟,她的半张脸靠在绣着福禄寿的枕头上,睡觉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睡觉的时候都只能侧着睡。
司空霖看了一会儿,才悄悄退出来,嘱咐众人好生伺候。
谣言传得飞快。
从一开始的皇上似乎来历不正,到后来说得有鼻子有眼,捕风捉影说先皇根本没幸过皇上的生母,皇上乃是那才人跟侍卫苟且有的野种。
孙将军、许将军等人都坐不住了。
许将军这日就登门来找孙将军了,“老孙。”
“老许你怎么来了,今儿个你不必去衙门?”孙将军惊讶问道。
许将军道:“现在外面那么多消息,我哪里坐得住。”
“那都是胡言乱语,皇上肯定是先皇的儿子,两人眉眼都是一样的。”孙将军嗤之以鼻,“况且宗人府跟起居官等人又不是死的,当日宫里头的事哪一件不是清清楚楚写的明明白白。”
“谁不知道那些是谣言,但是我想的是只怕那放出风声的人来者不善。”
许将军压低声音道:“我们几个可都是皇上提拔上来的,可不能辜负了皇上。”
“你是说安国公?”孙将军沉下脸色。
“可不正是他。”
许将军道:“自从咱们升了后,安国公是对咱们好了不少,可咱们不能忘记谁才是咱们的主子。”
“我明白。”孙将军颔首,“倘若真有异动,我等自然是拥护皇上。”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默契。
相比起素来不把他们当人看的安国公,自然是从一开始就对他们多加照拂的皇上得人心。
可笑安国公从不疑心这些个他素日来瞧不起的下层将领会变心。
他心里只把他们当成家奴一样看待,便是如今得势,赏赐一些便觉得对方对自家是死心塌地。
入了四月。
汴京里的气氛越发诡异,安国公府日日人来人往,甚至还搭上了肃亲王。
但凡消息灵通些的,都知道汴京里要迎来一场风暴了。
四月初四一大早。
聂青青起来时就觉得身子不舒坦,身子一阵阵地往下坠。
她喊了一声姑姑。
许姑姑听得声音跟往日不同,赶紧放下手里活计,一进来瞧见她满头汗水,牙齿咬着唇儿,浑身都在发抖。
“娘娘,您怎么了?”
“我、我怕是要生了。”
聂青青疼得鼻尖冒汗,“去、去请李嬷嬷来。”
李嬷嬷会接生,还会些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