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姑眼里掠过一丝冷意。
聂青青连连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不就是当牛做马吗?
当年她在聂府都忍了十来年,没道理到宫里不能忍了。
聂青青换了身粉缎面兔子皮的袄子,下面是一条普通的宫裙,外面罩着狐毛披风,简单的一身打扮,全靠一张粉雕玉琢带着细细绒毛的小脸,衬得这衣裳都比旁人出色。
太后上下打量了她,心道,不能怪皇帝对这聂充媛宠爱有加。
便是先帝爷那些宫妃里,也少有这样的绝色。
聂青青被太后打量的心里打鼓,“臣妾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赐座。”太后显然打扮过,一身华丽的织金绣凤凰宫装,鬓发珠翠,手腕上带着的玉镯青翠欲滴,晃动的时候绿意流动。
“多谢太后。”
得了赐座,聂青青越发战战兢兢。
她从以前就懂得一个道理,当一个厌恶你的人突然对你好的时候,那就说明她要对你更坏了。
“怎么这么怕哀家?”
太后瞧出她的惧怕,心里嗤笑,脸上越发宽和,“哀家又不吃人,你坐近些,就坐到这儿来。”
她指了她下面的椅子。
“是。”
聂青青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在太后下首坐下。
“聂充媛进宫快有半年了吧。”太后好似闲话家常一样问道。
聂青青点点头,“臣妾是跟丽、丽昭容她们一日进宫的。”
“这样啊,日子过得真快,这一转眼又要过去一年了。”
太后感叹一声。
聂青青心里想,谁说不是呢。
一年前,她哪里敢想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跟太后面对面说话。
“聂充媛,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太后突然问道。
以后?
聂青青愣了愣,满脸的茫然,“臣妾没—没想过这么多。”
太后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怜悯,“哀家听说你只认识几个字?”
“是。”聂青青没有掩饰这个。
她认识的字是不多但又怎样?
“你如今身份不同,乃是九嫔,他日不定有何成就,怎么能不识字呢?”
太后好似痛心疾首地说道。
聂青青更茫然了,“是,臣妾回去一定好好学习。”
“只是自己学习不成,”太后摇头道:“这么着吧,哀家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