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眠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借着夜色苍茫大着胆子抬头看:“周老师……”
为什么,要抓她手呢?
却在她叫过他之后,他松开了她的手。
“起不来吗,要叫我拉你。”
“……?”
秋眠稍稍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是误会了自己伸出去那只手的意思——
她是给他递纸,而他却误以为自己叫他拉她起来。
“不是不是。”秋眠重新掏了张纸递过去,“我是要给你纸擦汗,你误会了。”
周引弦神色自如地接过纸:“谢谢。”
秋眠弯腰把掉在地上的那张纸捡起来放进外套口袋里,冲他笑笑:“不用客气,你快坐着休息会儿吧。”
周引弦转身在她旁边坐下,拿着她给的纸擦了擦汗,将用过的纸揣进了冲锋衣外套的口袋里。
秋眠早知道他出身不凡,肯定十足富贵极有教养,只是没想到他连擦汗的动作也都能透出矜贵的气质,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俩人安静地坐了会儿,并无好月色可看。
今夜是下弦月,此刻天上并无月亮,要等下半夜才能见到。
秋眠其实很好奇周引弦跟那位老人之间的事,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打探他的隐私,因此只是默默陪他坐着。
俩人之间没人先开口说一句话,安静得仿佛能听见耳旁穿过的风声。
良久。
周引弦起身朝她伸手:“走吧,回家。”
秋眠看着他伸到自己跟前的手,犹豫着还是搭了上去:“谢谢。”
她当然完全可以自己站起来,可也许是周引弦良好的教养使得他本能地做出了这样绅士的举动,所以她也就没多说什么废话。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周引弦竟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头也没回地朝出口那边走。
看台的排与排之间间隔狭窄,并不能允许两个人并排通过,秋眠落在他身后,抬头只能看见他挺拔宽阔的背影。
说来也奇怪。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提醒他,任由他牵着自己走了好长好安静的一段夜路。
直至走到出口,那里亮着一盏路灯,橘黄色的光散开,照得暗夜里的一切都无处遁形。
秋眠正想提醒周引弦,他却抢先松开了她的手,略带歉意地开口:“抱歉,忘记了。”
覆在手心的温暖骤然消失,像有什么她并不清楚的东西也忽然从心里离开,秋眠恍然了一瞬,收回手揣进外套口袋里。
“没事,我也忘记了。”
像是某种不用约定的默契,彼此心照不宣,对这件事绝口不再提,仿佛它确实只是一个俩人都忘记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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