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周引弦关掉水龙头,转过脸来看她,低眉敛眸,气势有些吓人,“什么意思?”
秋眠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试图以此来减轻莫名出现的恐惧。
“好吧,其实一次也没有。”
这话落下,空气像是忽然凝滞了。
整个厨房安静得可怕。
周引弦脊背挺直地立在那儿,银灰色的全棉家居服宽松地挂在他衣架子一般的身材上,衬得很有型。
他微低着头看着秋眠,深邃的眼眸微敛着,藏住起伏的汹涌。
他时常给人一种冷酷不羁的感觉,可此刻额前碎发随意地垂落,冷酷不羁中隐约就透出点很容易破碎的观感。
浑身散发出的气场极冷,令人不得不害怕。
秋眠静静地跟他对视着,心里有些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空气突然好安静,在她说过那句“一次也没有”之后,时间就仿佛停止了。
自己哪句话说得有问题吗?
秋眠努力回想着。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开始说“应该有一次”后面又改口说“一次都没有”,这让他觉得,自己不够坦诚?
毕竟感情这种私人的事情,他都先坦诚地告诉她了,自己却扭扭捏捏。
他生气好像也可以理解。
“对不起,我确实——”
“碗洗好了。”
秋眠正要道歉打破寂静,却被周引弦出声打断。
说完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秋眠怔愣地立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缓慢地眨了下眼。
他好像,真的很生气。
之前,他都会跟她说晚安的。
-
夜里秋眠没能睡好。
其实她从来不缺朋友,脾气好,长得漂亮,家庭条件也不错,跟谁都能成为朋友。
只是这些年来因为出国留学又归国的缘故,人生多别离,朋友少联系,除了岑溪,大多数后来都变成了泛泛之交。
秋眠也从未觉得可惜过。
她一直想活得开心,也一直都过得挺开心,对很多人的去留并不太在意。
可是,秋眠忽然间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不想失去周引弦这个朋友的。
如果,他们现在的确算朋友的话。
迷迷糊糊地想了一整夜,梦境也十分混乱,第二天秋眠早早就醒了。
难以形容醒来那一刻的感觉——
清醒的第一秒,想到的人居然是周引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