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吉月听完后才想到这一层,她原本弯起的嘴角也低下来,点点脑袋。她很快抬头看向三师兄,默默地想,虽然三师兄平时看上去很是严肃,不好接近,但是其实他才是整个舟锡山上最心软的人啊。
司吉月静立片刻,随后就被沈灼洲带着笑意的呼唤声吸引走了注意力。
此时此刻没有别人在场,司吉月终于忍不住像一阵风一样扑向沈灼洲。沈灼洲差点被司吉月撞到在地上,仍笑着捂住她的脑袋。
“师父!”司吉月脸上完全不见前几天的失落,除了头发稍微长长一些以外,好似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司吉月埋首在师父怀里蹭了蹭,什么事都没有跟沈灼洲说,她不想将这些外面的烦心事带回来,也不想让沈灼洲为自己担心,因为沈灼洲在司吉月眼中,依旧是那个让人安心,却又有着一副窝囊性子的师父。
要是把这么多沉甸甸的烦心事告诉他,司吉月不在乎沈灼洲能不能帮自己解决麻烦,但是司吉月害怕师父会因为担心自己,睡不着觉。
舟锡山当然还是那个舟锡山,沈灼洲依旧还是沈灼洲。山上的岁月好似静止一样,让司吉月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这样最好了,司吉月想,一成不变的日子,重要的人在身边……这样的一切,都是自己奢望却又失去的东西。
司吉月脸上咧着大大的、灿烂的笑容,但是沈灼洲却一眼看出了她眼神里隐藏起来的失落,他轻轻摸了摸小徒弟乱糟糟的头发,什么都没有多说,眼角下的泪痣随着笑微微晃动。
他哄小孩一样,从怀里变出尚且带着热气的烤肉,递给司吉月,让她放开吃。
这是沈灼洲根据李星火传回来的传讯符,掐着时间,在他们回来前一柱香的时间里刚刚烤好的。
垄钰城进屋收拾好东西以后,才绷着脸走出来,他一回来,就扑通一声跪在沈灼洲面前,把沈灼洲本人和一旁忙着吃东西的司吉月吓了一跳。
垄钰城即使是跪着,也比坐着的两人高出一截,沈灼洲想摸摸垄钰城的脑袋都得往上使劲抬手,于是他放弃了,温和地看着他问:“钰城啊,发生什么事了?”
“师父,这次白鹤山一事,和我关系颇深,都怪我太过犹豫,才会让小瑾……垄轼瑾做出这种事……”
刚在自己房间换完衣服,悠哉悠哉走出来的李星火听见这话,走到沈灼洲面前,看看跪在地上的师弟,又看看一脸心软和心疼的沈灼洲,冷哼一声,“这次要不是我去得巧,他和这丫头都走不了,是该好好骂一骂!”
他话说得越多,垄钰城脸上的惭愧就越深,虽然身躯庞大,却像只做错了事的大狗熊一样垂着脑袋。
沈灼洲拍拍垄钰城的肩膀,温声道:“钰城,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这件事的起因本就不在你……命者,其无可避也。你不要过于自责。”
垄钰城仍旧没有起来,沈灼洲便抬起头,看了一眼抱着手臂的大徒弟。
李星火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烦躁道:“行行行,快起来吧,这件事后续我去解决,别胡思乱想了。”
说完,他又狠狠瞪了一眼司吉月,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说:“一个两个的,全是讨债鬼!”
始终安安静静乖巧啃希罗果的司吉月:???
回到舟锡山以后没几天,李星火就又要出去,只不过这次是去收拾司吉月和垄钰城留下来的乱摊子。
长久以来,师门的各种事宜都是他一手操办,在外面报李星火的名号,比舟锡山的名号好使很多,甚至在李星火公开回护司吉月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无师无门的孤僻修士。
人人尽皆知李星火,默默无闻舟锡山,司吉月是他第一个公开承认的师妹。
李星火出门那天,舟锡山的冬天也恰好到了,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地面上的雪积了一掌厚,垄钰城陪司吉月在小院里堆了个一人高的雪人,雪人披的外套还是梁茂尘的旧衣服。
沈灼洲一边煮茶,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李星火再三叮嘱院里三人好好修炼,换得司吉月蹦蹦跳跳地挥手,对着他一个劲儿地说再见。
直到李星火御剑飞出好远,耳边依稀还能听到那小孩吵吵闹闹的声音:“师兄,记得早点回家啊!”
他嘴里嘟囔一句“吵死了”,嘴角却微不可见地微微弯起来。
舟锡山山上的日子十年如一日的平静,司吉月有好多次都恍惚地觉得一切像是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似裴倨从未离开青云派,他仍在黎乡山上,日日练剑,不会被五宗追杀,不会与清虚仙尊反目成仇。
第73章走剧情
司吉月在早上晨光未现时就准时地坐起来,由于一夜噩梦无数而十分倦怠,脑子也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