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是说台上那位月族吗?”单安平也看过去,“是顾家的家主,顾风平。”
看台上那一排位置上坐着的,无不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一个月族在那里突兀而扎眼,但是顾风平却很淡然地坐在中央,泰然自若。
司吉月仔细地端详着他,难掩意外和好奇。
卫承兴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走到司吉月旁边,抱着胳膊抬头看过去,“这个人是几百年里第一个成为家主的月族,连我也是第一次见。”
他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嬉皮笑脸地对司吉月说:“顾家生意做得很大,每年莲华门里都能收到很多针对顾风平的暗杀委托哦。”
司吉月诧异扭头看过去,“……那你们效率不行啊。”
卫承兴被她的话噎住了片刻,然后才不怎么甘心地强调:“那是因为顾风平和莲华门之间的利益牵扯很深,莲华门每年都能借他的手赚不少灵石,怎么可能舍得杀他……”
司吉月微笑一下:“这是能告诉我们的事吗?”
单安平立马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卫承兴自知失言,在司吉月面前气得咬牙切齿,偏偏心里又对她这副伶牙俐齿的小模样喜欢得不行,所以又气又笑地狠狠瞪着她,像是恨不得在她脸上咬一口。
卫承兴说的话不是哄司吉月玩的,月族在修仙界的处境确实很难用一两句话来表达清楚。
毕竟整个仙域都支持月族多生多育,往往势力很强修仙世家都会有月族侧妻,遗传到月族血脉的人天生拥有银白色的毛发,漆黑的瞳色。
这些具有月族特征的孩子通常被娇生惯养着长大,修仙界中的世家都好似有偏爱白发者的癖好似的,对家中的月族孩子都溺爱有加,尤其是女孩。就连不同种族之间的通婚,月族也尤为抢手,往往被达官贵族抢先定下。
修仙界讲究强者为尊,所以不论是一妻多夫还是一夫多妻,在仙域都很常见,甚至露水姻缘,更开放混乱的关系也不少见。
月族的孩子往往不到二十岁就结婚生子,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少有月族选择修仙——本身天赋有限制,何况他们不需要修仙就能在仙域很好地活下去。
总而言之,月族在仙域被普遍看做最娇贵的花朵,只盛开在温柔和肥沃的土壤里,任何一点的风吹雨打都会使他们夭折。
这些都是整个仙域公认的事,所以顾风平的存在就显得更加与众不同——简直就是一种对于既往传统的忤逆和挑战。
仙域不存在特定的王朝,当然也没有“皇帝”,五大门派在仙域中发挥着相当于“政府”的作用,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把控住整个仙域,确保了仙域的正常运转。
定居在不同门派中的世家和商贾在门派的利益来往中起到中介作用,虽然世家的意见和观点也很重要,但是往往不会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即使如此,一个历史悠久的世家所具有的影响力依旧不可小觑。
司吉月把好奇的目光从那人身上收回来。
会场周围除了看台上的观众,周围的还有许多白鹤山的弟子在负责擂鼓,整齐的鼓声一阵阵和心脏共鸣着,司吉月感觉自己的胸腔仿佛也变成了一面鼓,被兴奋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地擂着。
不知道该说是机缘巧合还是什么,裴倨的比赛被安排在第一天下午,他抽中的对手是排名较为靠后的一个小组,全组最高的修士也只是金丹期前期。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裴倨所在的小组甚至没有第二个人动手,“捌玖拾”三人和李七庄只是站在一旁,根本没有出剑。裴倨带着金系灵力的一剑扫过,对面小组的所有人就被那股磅礴的剑意席卷下去。
整个过程甚至没有持续一炷香的时间,等看台上的观众和裁判反应过来时,对面小组就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了。
全场寂静,即使有心理准备,也没人想到两者之间差距会如此之大,片刻之后,看台上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和叫好声。
比赛胜利的标准有两条,一是杀死对手,二是将对手击出场外。
裁判在代表胜利的鼓声中宣布裴倨所在的一方胜利,鼓声把场中所有人的情绪推向更高。与掌声一起响起的还有四周的议论声,几乎所有观众都在好奇,刚刚实力强横的修士究竟是哪位的弟子。
主席台上一阵小小的喧哗声响起,把诸多修士的注意力从中央会场中吸引到了那边的看台上——青云派的清虚仙尊居然也到了现场。
在场不少剑修都将热切的目光投向清虚仙尊。他是如今当之无愧的仙域第一人,近百年以来从未有人战胜过他。
对赛前情报收集范围比较广泛的修士翻着自己的情报册,了然地说:“啊,难怪会产生这样的压制……毕竟是清虚仙尊的弟子啊。”
他身边的朋友便紧接着问道:“什么?清虚仙尊居然又收弟子了?!”
刚开始说话的那人摸着下巴回答:“你没看到他刚刚用的是金系的灵力吗?这位看来就是清虚仙尊亲传的关门弟子,这一届注定会不简单啊……”
清虚淡漠的视线朝小弟子看过去,在发现他身上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便又慢条斯理地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