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后遗症吗?”陆姩问,“是不是残疾了?”
“有可能……”彭安嗫嗫的。
“医生怎么说?”
“大概要休养半年以上了……”
“人活着就好。腿残疾了可以坐轮椅,可以装假肢,没事的。”
“……”这是安慰人的话吗?金律师说的“她很关心”是夸大其词了吧?“陆小姐你别太担心,在里面好好过。”
陆姩冷笑:“你以为我担心什么,我所有的钱都在你那里。你人没了,我就什么也没了。”
“我一定还,我从来没有欠过钱。”彭安的话有真有假,但这句绝对真诚——只有别人欠他的份。
陆姩松了松围巾:“好了,你休息吧。”
“陆小姐,我等身体好了再去——”
“别来了。这里北风大,万一你又感冒,就真的去见阎罗王了。”
彭安又咳好几下:“那……等春暖花开了,我再去见你。”
有人敲门,接着门被推开。护士微笑地说:“彭先生,我来送药。”
彭安朝护士点头,听见陆姩在说:
“见我干嘛?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好见的?”
凶悍的女人才是陆姩。彭安低下声音:“是我爸妈……让我去。”
“我好得很,比你健康。”真有机会见面,她非得戳戳他的脑门,“以后大晚上不要出门,你这人运气背,三番两次遇到杀人犯。再有下次,小心你被人先奸后杀。”
狱警听到这一句,看了她一眼。
她笑起来:“好了,我去干活。”
“你在里面要——”
“再见。”陆姩挂断了。
彭安:“……”
护士放下药,笑着说:“彭先生聊电话好温柔,是女朋友吧?”
“不是。”显然,这位护士分不清“有气无力”和“温柔”的区别。
护士又问:“为什么要春暖花开才去见面啊?”
彭安扶了扶眼镜:“她出不来。”
“哦。”护士点头,“过完年大家都很忙。”
“她在东五监狱。”彭安轻描淡写。
“这……”护士再也不敢问了。
*
狱警们一个个衣服穿得严实,钱进看不出谁的手臂有伤。经过观察,他说:“陈哥,我发现有一个狱警对你格外关注。”
“说来听听。”陈展星早有察觉,看向那个狱警。
钱进望过去:“他是……去年底新来的吧,反正经常盯着你。”
陈展星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