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水清也习惯了,既然不高兴看到她,她走还不行?
张惠真不明白,一个村的人,还是外嫁女,怎么和娘家人闹成这样。
“朱水清这个人自私自利得很,为了自己过得好,什么事儿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说起朱水清,朱叶一肚子火。
南山茶厂和朱家村茶厂的矛盾从南山茶厂建厂的时候就有了。
蒙山茶的名气是朱家人打出去的,靠着朱家上供过御茶的名声,蒙山茶名声大噪。那时候所有的文人骚客都对蒙山茶趋之若鹜,蒙山茶一时之间成为紧俏货。
朱家人为了保证蒙山茶的质量,一年出的茶叶都是有数的。这时候,南山那边被一个富商买下,种茶树建茶厂。
前几年茶园还没有产出,南山茶厂那边就用其他地方收购的茶叶充着蒙山茶卖,坏了蒙山茶的名声。
朱家人对南山茶厂的怨气也是由此而来,即使后来历经几回改朝换代,这股怨气也没消失。
说到朱水清,建国后南山茶厂那边发展得越发好,效益也好,建起了家属楼,后面又是修路修学校,又是扩招工人,朱水清到了年纪,自己找了个南山那边的对象结婚。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朱水清只是想过好日子就算了,关键是说起朱家村和南山的矛盾,朱水清当着众人的面说南山的好,说朱家村固步自封,守着村里的小茶厂没什么出路。
当时现场就有朱家村的人,把朱水清的话传回村里来,谁见了朱水清还有好脸色?
朱水清还觉得没什么,她觉得自己没说错,朱家村再不改变,走出朱家村,以后朱家村这个小茶厂肯定要被撤了。
“你说,她说这话气不气人?她还当自己是朱家人不?”
张惠想了想道:“抛开矛盾不谈,我觉得,不管是做茶叶还是做什么,追求更高的工艺更高的品质是正确的。”
“是吧!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吧!”朱叶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我们朱家,可是做出过贡茶的人家。”
“嗯,不管想如何,质量才是一切的基础。”
朱叶长呼一口气:“你说得对,就是这个意思!”
朱明山和朱二爷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
一声叹息被山风吹散。
下山的路上,朱二爷说:“张惠这个孩子,悟性和人品都不差,你要收她当关门弟子,我肯定没有意见。”
朱二爷想了想说:“我猜,族里的老家伙们也不会有意见。”
“我再想想。”
“想什么想,看看你生的一儿一女,没一个顶事的,再不收个好徒弟,我都替你发愁。”
朱二爷又道:“儿女不行,不代表儿孙不行。咱们朱家人大都长寿,你好好保养自己吧,总会等到文峰结婚生孩子那天,以后好好培养孙子,说不定也能教出一代大师。”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一个好徒弟就在眼前。”朱二爷拍拍他肩膀:“你好好想想,别错过了。”
朱明山点点头,他确实需要好好想想,收徒弟不是简单的教技艺,是个严肃的事情。
朱水清还没走,今晚上还要住一晚上,明天才回去。
她试图和她爸聊聊,她爸根本不搭理她,把她给气的。
下午,张惠睡醒午觉起来,去茶坊那边把今天采的茶叶做出来,放二楼干燥。
这个活儿她越做越熟练,一会儿就做完了,回去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摆着茶桌子。
张惠笑着过去坐下:“朱叔,喝茶呢?”
端起一杯,抿了口:“我做的茶,嗯,真香!”
朱明山放下茶杯,意味深长道:“我可没这样自吹自擂的徒弟。”
张惠眼睛一亮:“徒弟领进门,修行看师父么。您怎么教,我自然怎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