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
“嗯。”
“谁?”
“我怎么知道?”春早莫名地望向朋友,她一看就是那种对日漫知之甚少的人吧。
童越飞快掏出手机,专心致志扒拉一阵,随后竖高面向春早:“是这个人吗?”
春早聚神看看屏幕里的图片,回顾道:“好像就是诶……”
童越瞬间冷脸,按灭手机,将它倒置回桌面,低头执笔。
“怎么了,”春早被她急速降温,心如死灰的样子逗到:“这张头像有什么典故?”
童越看她,呵口气:“折木奉太郎,背后使用者非丑即渣。”
“我的CP死在我刚粉上他们的第二天,我很难过。”她狠抽两下鼻子,佯哭,继续奋笔疾抄:“收心学习了,勿扰。”
春早笑意加深,拿起她手机研究:“渣男?图里这个男生看起来还好啊?”
“你不懂。这个角色没问题,但用这个头像的男的太容易踩雷了,”童越把手机抽回来:“如果原也再找你聊天,我建议你看看就好。”
不管友人是否言之有理,春早还是比较赞同这个提议的。
该怎么形容原也出现之后的生活呢。涟漪,裂隙,还有不那么明显却也不容忽略的三级震感,全是不稳定因子。
不稳定等同于不安全。
没错。
约定好的请客一结束,她势必会让自己回归到熟悉的安稳中去。
—
今天晚自习是老班值班。
陈玉茹向来不苟言笑,眼神锐利可敌博物馆红外线警报器。
所以从开始到结束,整个三班都落针可闻,仅有沙沙书写音,无人敢交头接耳。
临下课时,她从讲台后起身,叫了声“童越”。
童越是班里老大难,成绩虽不拖班级后腿,但常年在规章制度的边缘反复试探,是陈玉茹心目中的雷区蹦跶第一人。
童越以为自己又有什么“罪行”被揭发上报,心头一怵,扶桌缓缓起身。
春早回头看她,也默默替朋友捏把汗。
预想的午门示众并未发生,陈玉茹只是简单交代两句:“马上要国庆了,下周有领导来学校检查,正好轮到我们班出公共走廊的黑板报,你这个宣传委员可以行动起来了。”
“明天课间去教务处领材料,”她环顾一圈:“班里再找两三个人,尽早弄完。”
童越宽下心,满口答应,刚要小嘴抹蜜再拍老班两句马屁,陈玉茹已经嫌弃地叫她坐回去。
童越立刻双唇紧闭。
—
无需童越多言,自她接受任务的那刻起,有着多年默契的春早就做好了当帮工的心理准备。
周一课间操时间,得到老班允可,她陪着朋友去了趟资材室,被抓来义务劳动的还有个同班女生。
她叫丁若薇,画工较之打小就在少年宫学国画的童越有过之无不及,据说初中就开始在网上卖头像挣外快。
三人分工明确。
童越负责规划区块和大标题;丁若薇负责图画和上色;春早则负责板书。
最后如有细节问题,再一齐查漏补缺。
童越和春早一左一右提着大袋画材回班。
丁若薇走在一侧,在手机上四处搜寻爱国主题素材图片找灵感,不时给童越瞄几眼,参考她意见。
因为公共区域的黑板面积较大,而且保留时间较久,就不能像班级黑板报那样只需要用到简单的粉笔。
回教室后,两位“大触”在后排清点画具、粉笔和水粉颜料,一边嫌弃地碎碎念。
童越:“啧,都是什么便宜货?笔杆上连个牌子都没有。”
丁若薇:“有就不错了,你还要啥自行车?”
春早安静地竖着耳朵听,一边将班级值日用的所有抹布集中起来。
中午回家,春早提前告知妈妈晚自习前不回来吃饭,也没敢讲是要帮童越出黑板报,不然她铁定不答应,还要逼逼赖赖一个世纪。
童越提前备好面包和盒装奶,作为小团队的赶工伙食。
以最快速度囫囵充饥后,三颗脑袋并停在偌大的黑板前,半晌未动,又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