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茴闻言回眸,看见一张年轻女子的脸。那女子大约是没见过如奚茴这般好看的姑娘,乍红了脸,小声道:“紫珠贝很稀有难得,因它壳是紫的,孕育的珍珠也是紫色,故而我们这里人都说能捡到紫珠贝的人,将会有好事发生。”
奚茴微微挑眉:“是吗?”
她将手里的贝壳握紧,转身便对云之墨笑,很受用陌生人对她的祝福。
那女子瞧见奚茴的笑,脸上更红了些,再看向站在奚茴身旁高大的男子,心口咚咚乱跳。她老远就看见这两个人了,远瞧像副画儿一样,一眼就能认出他们不是元洲的百姓,大约是什么王孙贵族来此看海的。
女子道:“二位赶巧,今晚是渔姑节,我们会在海滩边放灯祈福,届时可热闹了,二位若晚上无事也可一起来放灯,对着大海许愿或可心想事成哦。”
她说完便害羞似的走了.
奚茴抓着紫珠贝,还想再找一块给云之墨,结果在沙滩上吹了半天冷风也没找到第二块,有些失望。
云之墨问她:“晚上要来看他们放灯吗?”
“对着大海许愿,真的能心想事成吗?”奚茴反问。
云之墨没有骗她,老实地摇了摇头。
奚茴抿嘴,又道:“还是来看看吧,而且什么渔姑节,我还从来没听过呢!”
说完,她将手中的紫珠贝递给了云之墨道:“给你。”
云之墨垂眸看向她的手心,问:“怎么不自己留着?那人不是说能带来好运?”
奚茴将紫珠贝塞进了云之墨的手里,笑说:“好运给你。”
被奚茴握在手心里半晌的紫珠贝已经沾染了她的体温,到云之墨的手里后他依稀能再上面感受到奚茴的气息,她说,好运给他。
云之墨心中酸涩了一瞬,再看少女,方才大方将好运送出的姑娘此刻又不信邪地继续找起了贝壳。她有时太过实诚,知晓这世间没有可以愿望成真的法术,有时又过于天真,相信好运可以转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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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茴是肚子饿了才肯往回走,她终究没有找到第二片紫珠贝。
如云之墨所说,他带她去吃了鱼生,海边的鱼没有那么大的腥味,肉质更甜,软糯得像是吃了一块乳酪,但比起来奚茴还是更喜欢吃瓷鱼嚼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弹劲儿。
到了晚间,海滩上聚满了人。
奚茴的手上抓着一块葱油饼,还挂着一壶店家说不容易醉人的桃花米酿,她拉着云之墨重新回到了海滩旁,这里已然化作一片灯海。
有人将天灯点燃由其顺着风往海中央而去,还有人在天灯上提上了字,写满了自己的心愿。
奚茴牵着云之墨的手凑近,她嘴角还有些葱油饼的油光,抿着唇仔细去看那些天灯上到底写下了什么心愿。可有好些字她也认不出,故而看来看去,只能看见几个简单的愿望。
有人想身体健康,有人想儿孙满堂。
这里人太多,奚茴又没注意,有人挤了过来险些将她撞摔倒,好在云之墨眼疾手快将她搂入了怀中。双目对视,奚茴瞧见了他眼底的自己,映着海面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云之墨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你想点灯吗?”云之墨问。
奚茴点头,倒不是她要写什么愿望,纯粹是她没玩儿过这种灯。
云之墨让她站在原地别动,他去一旁专门给人提字的老者那儿买了两盏尚未提字的灯。
奚茴看着他从袖中掏出了钱放在老者的桌案上,心中有些惊奇,又觉得理所应当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们住客栈,想来云之墨也是给了钱的,曾经说这天下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是他的人,如今也会用些贵重物件去当铺换银子使了。
“是你呀。”
奚茴又碰到了白日见过的那名女子,她认出对方,瞧见对方对她笑,于是她也笑。
女子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才看见远处买灯的云之墨,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如你们这么般配的一对,等会儿若放天灯,记得在上面放上你们二人身上的物件,手帕、发带、手绳什么的都可以,这样渔姑就会保佑你们的姻缘美满和谐了。”
看奚茴一脸懵懂的模样女子就知道她还不知晓渔姑节的由来,便道:“传说中渔姑是元洲的神。她是海女,但与一名打鱼的男子相爱,只是海女与天地同寿,最终她还是失去了所爱之人,她心有遗憾,所以会保佑每一个出海打鱼的渔民风平浪静,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