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州的人身上穿着统一的服装,或许是因为行云州内灵气养人,不论男女走在人群中都仪态不凡气质高雅,使得寻常老百姓自然而然地让开了一条宽敞道路,数双眼不住地打量。
这一瞬奚茴的脑海里想了许多理由,她倒是没在考虑自己身上的伤从何而来,那两名师兄因何而死了,却在紧张云之墨的身份,她要怎么向谢灵峙说明她的鬼使?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撞见……
谢灵峙脸上带着温润的笑,走到奚茴身边时才问:“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奚茴轻轻眨了一下眼,右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还烫得她手指发麻,可谢灵峙却说她是一个人。
余光瞥见云之墨的衣角,他姿态悠闲,目光正顺着一旁两个壮汉扫去,准确来说,是在看壮汉背上背着的竹架,竹架上至少挂了上百个大小不一花纹不同的面具。
“我在客栈闷得慌,出来转转。”奚茴的声音有些哑,牵着云之墨的手却更紧了。
这一捏,云之墨俯身朝她凑过来,微微挑眉,眼神询问。
奚茴定定地看着他的脸,看他拂过脸颊的发丝,看他那双略弯的桃花眼,心口噗通、噗通跳得奇快。
她能看得到影子哥哥,旁人都看不到。
可分明方才那小姑娘和满街行人都能看见他的。
他是刻意躲起来了吗?谢灵峙他们都有鬼使,双眼必能看见鬼魂,又为何看不见他?
奚茴好奇,却又觉得理由不那么重要,反倒是只有她能瞧见云之墨的独特使得内心泛滥了些隐秘的快感。
是独占欲,得到了满足。
谢灵峙见她不说话,只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便顺着她的视线瞧去,那是个卖糖糕的铺子,谢灵峙以为她想吃,便笑着让她等一下。
奚茴讷讷点头。
谢灵峙一走,赵欣燕便凑了上来,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两名师兄的牺牲与你脱不开关系,你在谢师兄面前装傻充愣却骗不了我。”
没道理两个比奚茴都有能耐的人死了,她却还活着,更没有道理他们三个会在夜里一并离开,这其中必有事发生。
奚茴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吃着糖葫芦对赵欣燕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我说你……”赵欣燕还要说什么,忽而察觉到一旁巷子里的异动,她分神去看,只见巷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再朝嚼着糖葫芦的奚茴看去,问:“方才那巷子里有什么?”
“一对父女啊。”奚茴也转身去瞧,哪知方才还在这里的人却没了踪迹,再顺着街道看去,竟也找不到了。
走得还真快。
谢灵峙买了糖糕回来,递给奚茴没说多余的话,只对跟着的人道:“我们先回客栈再说。”
奚茴看了一眼手里的糖糕和糖葫芦,眨了眨眼,心里还是更想吃肉。
跟在几人身后,越过窄巷时,一道微光晃过了她的眼前,朝右侧看去,竟是个圆滚滚的玉珠子躺在了巷子漆黑的角落里,那玉珠上还散发着幽幽华光,与明晶相似,或可暗夜发亮。
……
待回到客栈,奚茴手中的糖葫芦才吃完。谢灵峙不知何时与年城的城主取得联系,奚茴出去前还空荡荡的客栈,不过才一个时辰左右便已经坐满了人。除了年城的汤城主之外,还有七八个县里的管事。
秦婼才将信符烧去,便收到了赵欣燕的回信,让她在客栈里招待年城城主,故而奚茴与谢灵峙归来时,众人的面前已经放了茶盏,只是谁也没心情饮茶。
瞧见谢灵峙进来,汤城主连忙起身相迎:“仙使!仙使可要帮帮咱们啊!”
汤城主面对谢灵峙就差跪下,谢灵峙连忙将人扶起,沉声道:“不敢当,我等过来便是为解决年城百姓受鬼魂滋扰一事,定会竭尽全力,还请城主放心。”
汤城主年过五十,因这几日操劳更显苍老了些,他本想请谢灵峙等人去城主府休息,被谢灵止婉拒后便就将这小小客栈大堂当成临时议事厅。
县里的管事七嘴八舌说着近来年城发生的怪事,其实这些谢灵峙已有耳闻,正因如此他才会让应泉等人留在杏林城,而自己与赵欣燕几人回到年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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