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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贪欲为墨水,情绪为颜料,手足为笔杆,局势为宣纸,一字一划,受人操控或自己下笔,又与他人的笔墨碰撞,走出无人能预知的未来,绘出花团锦绣又暗藏杀机的画卷。

第10章厮杀

次日,清晨。

学堂今日习的是七律诗词。

教导他们国学的是一位儒雅的夫子,据说曾在东宫为太子启蒙,讲起诗词来神色严肃:“七律,便是七言律诗,讲究的便是格律严密,共由八句组成,每句有七字,两句为一联。”

“七律共四联,依次分为首、颔、颈和尾,颌联与颈联这两联要对仗,七律,是科考时必考的一种诗词,诸位,今日以“战事”为题,写出一首七律来,便算过关。”

夫子与台下的诸位学子们道。

夫子布下堂业后,便坐在台上看书,剩下的学子们抓耳挠腮的想。

烟楣通些诗词,但并不擅长,便握着笔杆发呆,偶尔看向屏风——屏风是由驱虫静心的易水木所制作,此木为浅棕色,屏风厚重,上镂空刻画了一只只花鸟鱼虫,用以透光,烟楣透过一个雕刻着牡丹花的窟窿去看男学子那边,正看见季妄言的半张侧脸。

季妄言的脸生的俊美,却不秀气,他周身带着一种杂揉着野性与凶残的强大气场,浓眉高鼻,五官凌厉,唇瓣薄长,下颌是利落的一条线,斑驳碎金的阳光透过屏风雕刻的空落处投到他的眉眼上,为他的眼睫镀了一层浮金,他像是一只爪牙已成的猛禽,手臂上每一条绷起的肌肉上都带着勃勃的野望与刺人的侵略性。

是耀眼的,但耀眼的不敢让人多看,像是那锋锐的刀,多看一眼,都会被刀气所伤。

烟楣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落向了季妄言身后的白月明。

白月明假意作诗,却一直在盯着烟楣,烟楣一看他,他便立刻看过去,烟楣则迅速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里空无一字的云烟纸发呆。

她想不出诗词,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件事。

她昨夜想了一夜。

按着季妄言的性子,肯定会将她视若玩物,随意索取,她这一生都很难逃开,有可能至死,都要被季妄言捏着,她右踝上的护腕如同一个沉甸甸的链子,拴着她,让她无法逃离。

如果季妄言出事,她是不是就能得到自由了呢?

她身上的毒,若是找其他人解也应当可以,实在不行,她去公子苑找个小倌,应当也——

“下堂。”此时,夫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烟楣惊的抬起头来。

一个时辰,她竟一个字没写!这一个时辰她都在干什么啊!

无奈,她只能交了白卷上去,后又与长乐互相搀扶着爬起来——又跪了一个时辰,腿麻到走路都费力。

“今日还是李夫子的骑射课。”长乐也腿麻的慌,有气无力的道:“不过今天要打对抗赛呢,太子哥哥一定能赢的。”

烟楣下意识的看向学堂内太子的座位——空荡荡的。

“什么对抗赛?”烟楣与她一道走,一边走一边问。

“是李夫子时常举办的一种比赛。”长乐道:“学堂的学子分成四批人骑马对战,男子与男子对打,女子与女子对打,可自选武器。”

这个岁数的少年郎们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真打起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烟楣心头骤然紧起来了。

烟楣与长乐到跑马场时,就看到两边人都已经摆开阵仗了,每个学子手中都拿着棍棒,骑在马上,神色兴奋。

而此时,季妄言正从马厩里将他的马领出来。

他的马是从北方带回来的神驹,比寻常的马明显高壮很多,马蹄强劲,只是看上去格外暴躁,还甩蹄子。

季妄言一无所知的翻身上马,他落于马身时,那马还嘶鸣着人立而起,引来四周一些人惊叫不已,季妄言垂下眉眼,用周身内劲将马强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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