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耳朵嗡的一聲,心?髒掠起一陣劇痛。
「他……」她嗓子像被一捧沙堵住了,一張嘴那沙子還不停往她喉嚨里灌,聲音嘶啞不成調,「他的病復發了?」
「沒有?,但他吃不下東西,吃一點就吐,全靠輸液續命。」
周望舒很久沒哭了,此刻聽他這麼?說,她眼淚一瞬間便洶湧而出,止不住地往下掉。
「沒有?復發,為什麼?……」她哽咽著,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為什麼?還會那樣?」
「他的症狀不是以?前應激後的反應,醫生說,」陳聿頓了頓,「他可能?只是太難過了。」
「一個人難過到一定程度也是會有?軀體化症狀的。」
今天陽光很好,是不灼人的溫暖,周望舒卻在這樣一個明?媚的晴天,心?髒沉重得浮雲蔽日?。
她感覺胸膛的那一片地方塌了下去,像雨季的塌方。
「周望舒,他有?沒有?告訴過你?,」陳聿問她,「曾經他的應激障礙是因?為你?才?好的。」
周望舒倏地的一愣,「你?說……什麼??」
看她這反應,就是不知道了。
「那他有?說過他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應激障礙嗎?」
周望舒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情緒,儘量讓自己能?正常溝通,「沒有?。」
陳遲俞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他小時候的事,她也沒問過,一是她已經從陳彥那兒知道了一些他當年的事,二是不想揭他的傷疤。
陳聿以?為她是一無所知,便從頭跟她講∶「他小時候經常被他媽虐待,在知道他爸出軌後,他媽將?他綁去了一個地下室,折磨了他整整二十二天,最後在他面前割腕自殺。」
聽陳聿說起這些,原本已經壓下去的眼淚再次失控。
這樣的事,光是聽著都?讓人心?揪得疼,那當時的他該有?多疼?
「他們都?說你?記性很好,幾乎過目不忘,」陳聿繼續說,「那你?記不記得,在南港國際遊輪拍賣會之前,你?和他英國見過一面?」
周望舒流著淚點頭。
「你?那時候救了一個小男孩兒,穿的是一條紅裙子。」
周望舒沒明?白這其中的聯繫。
「那個女人在陳遲俞面前自殺的時候,穿的也是一條紅裙子。」
聞言,周望舒腦子有?根弦「啪」的斷掉了。
她曾以?為,陳遲俞在一開始就那麼?縱著她,是因?為他記得他們的初遇,對她印象還算不錯,但這裡竟然還有?這一層關係。
怪不得,他那麼?快就對她動?了心?,那麼?快就愛她愛得那樣深。
看她表情,陳聿知道不用再多解釋,「你?救過他一次,所以?這次,算抵平了。」
「但周望舒,你?能?不能?,」陳聿懇請她,「再救他一次?」
周望舒怔住。
她……還可以?救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