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权贵之家,自小好吃好喝供着。普通百姓家,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肉,人都长得矮小。
兵丁们都已经成人,身高基本定型。赵寰只能变着花样,给他们补充肉蛋奶。
肉蛋难,奶却容易些。奶牛能产奶,有奶轮着供给兵营的兵丁。如今他们的身体,已比以前要强上不少。
待马驹过几年长大之后,配上她的苗刀。到那时,她的骑兵队伍,铁蹄踏遍山河,所向披靡。
虞允文迎着赵寰艳羡以及遗憾的眼神,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微笑起来,道:“二十一娘思虑深远,在下佩服至极。”
赵寰叹了口气,道:“这些事情,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善。时不待我,我不知道,可能见到那一天。”
金兵虎视眈眈,南边步步紧逼。赵寰就是拔苗助长,也需要三头六臂方顾得过来。虞允文不知该该如何宽慰,只能沉默不语。
寒寂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插话道:“我们进去看看你的马。若是有良马,二十一娘,你可得允许我挑一匹。”
赵寰一口回绝了,道:“半匹都不行。”
寒寂气得瞪她,怒道:“真真小气得很!”
赵寰不以为意,慢慢说起了他们当初,如何从金兵手上抢夺马匹与铁器。她的声音轻缓,不疾不徐说着,生动形象。
虞允文听得很是认真,寒寂跟着忘了生气,随着她的叙说,一起紧张,一起欢呼。
听到许山的死,寒寂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虞允文胸口涌动着酸楚,燕京城的每份安宁,地里的每一颗苜蓿草,都是赵寰领着这群不甘于被奴役的大宋人,用命拼夺了回来。
到了马厩前,管事早早候在一旁,赵寰问了几句,就让他退下去了。
前去到新生出来的小马驹前,赵寰看得直挪不开眼,满脸都是笑,长长太息道:“若是它们能马上长大,那该多好啊!”
寒寂被赵寰逗笑了,虞允文却没有笑。他打量着干净整洁的马厩,用心一数,便知晓赵寰为何这般急迫。
整个马场,算上小马驹与母马,统共不过七千余匹。上战场打仗的马,还得经过挑选。
金人的铁浮屠营,每个兵丁要配三匹马。赵寰眼下的马,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只能成立两个千余人的骑兵营。
比起金人的兵马,赵寰的实力,还差得很远。
看完马场,天色已晚,几人一起骑马回城。
到了傍晚时,天气凉爽了些,骑马疾奔,风夹杂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扑面。远处的天际,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绚烂到悲壮。
几人的马速慢了下来,下马到河滩边歇脚。马儿悠闲在饮水吃草,赵寰蹲在水边,左手拿着帕子在水中浸湿。
虞允文蹲在她身边,伸出手去,道:“你手不便,我帮你。”
赵寰笑了声,说不用,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已经勉强能用些力,我特意用左手,想要更加灵活些。”
虞允文没多坚持,收回手掬起水,极为斯文地洗着手脸。
赵寰顿了下,道:“其实,我想你能做我的左膀右臂。”
水从手指缝中溜走,虞允文楞在了那里。赵寰笑笑没说话,起身离开。
走到马边,赵寰从行囊里,拿了几个水囊出来,扔给寒寂一个:“喏,出家人。”
寒寂接着水囊,莫名其妙望着赵寰,直觉她没甚好话。
赵寰没搭理他,将另一只水囊,抛给慢悠悠走来的虞允文。她则打开囊封口,仰头喝了几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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