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琢摸了摸沈又容的脸颊,“我就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不快活。”
沈又容张了张嘴,生病降低了她控制情绪的能力,她话还没说出口,泪珠子就先滚了下来。
“我不想守那么多规矩。”沈又容看着纪琢,红着眼道:“我不想辰时就起床,不想去参加那些夫人们的聚会,我想出门,想去外面街上看看,我还想跑马,我其实是会骑马的。我还想听贺小方唱戏,贺小方红了之后,她们都说贺小方唱的不是正经戏,我都很久没有听他唱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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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琢:除了最后一个,其他都行。
沈又容:呵,男人。
第57章
昨夜飘了一夜的雪,今早起来,雪色明晃晃的,从屋子看向窗子,仿佛灿阳晴天一般。
帐子里还昏暗着,纪琢醒来,摸了摸沈又容的额头。沈又容已经不烧了,她夜里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会儿倒是安稳了。
纪琢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丫鬟要进来伺候,他也摆手叫人退下。
帐子放下来,沈又容仍没有醒。
纪琢拿了衣裳自去屏风后头穿戴,不多会儿收拾好出来外间,吩咐杜鹃道:“好生看着王妃,不许人打扰她。”
杜鹃称是。
纪琢披上氅衣,去了东厢房,料理府上大小事务。
这原本是沈又容的事情,但是沈又容如今身体不适,纪琢也不愿意她太劳累。内院的媳妇和外院的管事们都来东厢房听差,端王不似端王妃好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于是内外人皆肃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纪琢料理了大半事务,还留下一些家常俗事,这些都不大要紧,算是给沈又容解闷。
天色阴沉,沈又容醒来之时仍不见放晴。杜鹃进屋来伺候沈又容洗漱梳妆,沈又容坐在妆台前,杜鹃道:“昨夜下了好大的雪,地上都白了。”
沈又容来了兴致,叫推开窗户看看,画眉过来把窗户打开,果见满院银装素裹,树上都落了雪,放眼望去,满眼雪白,正如梨花满树盛开。
窗户开了一会儿,画眉就关上了,道:“看多了眼睛疼。”
沈又容道:“外头景色这么好,真应该出去玩一玩。”
“这有何难?”白烟端了一碟鲜果过来,道:“王爷才吩咐了,请京中名角贺小方过来唱戏。”
“真的?”沈又容面色惊喜。
“当然了,”杜鹃道:“王爷早起看见外头的雪,说这样好的雪色,王妃一定是要游玩的,所以命人去请个戏班子,就是咱们以前常听的贺小方。”
白烟接过杜鹃手上的梳子,慢慢地给沈又容篦头发,将早起纪琢料理府上事务的事情也说了。画眉在一边听着,笑道:“真想不到,王爷那样的人,对于内宅这些事也游刃有余。”
沈又容挑了一支玉簪子,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天下的人和事都从他手上派遣,这点子小事怎么难得住他。”
沈又容心情大好,将手中的簪子递给白烟,道:“快快传早饭,咱们吃了饭去听戏。”
戏台子就搭在院子里,映着雪色,台子前头放了两个高梅瓶,各插了几枝子四尺高的红梅花。正房门口放了一架紫檀雕花木屏风,前头一张雕花罗汉榻,榻上放着大红条褥,几个如意枕并一条织金羊毛毯。挨着罗汉榻是一张小几,上头摆满了菜肴果品。底下放着脚炉炭盆,暖烘烘的。
沈又容在罗汉榻上坐下,有名在四面廊下摆上几桌宴席,要来几十样肉菜,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去暖和暖和。
丫鬟婆子谢了恩,都跑到席上去了。沈又容又让人好生看着前后院门,单给她们赏了几样酒菜,等换职后再去歇息。
画眉取了一壶烫好的梅子酒来,道:“酒菜都得了,贺小方怎得还不上场?”
杜鹃跟着沈又容出来,道:“着什么急,不得容人家装扮好了?”
沈又容在榻上坐下,道:“你们都坐,画眉会喝酒,来陪我喝,就是不知道白烟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