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琢沉默片刻,笑了笑,道:“如此,本王更不敢高攀。”
陆嫣之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姑娘,”纪琢打断她的话,声音轻缓而耐心,仿佛在教导学生一般,“陆姑娘出身尊贵,又得过陛下赞赏,一时的失意算不得什么,日后齐上青云也未可知。况且本王比姑娘年长许多,岂是良配?今日之事,本王只当不知道,陆姑娘回去罢。”
一番话,说的陆嫣之掩面称羞,又为她重新树立了信心。她拱手行了大礼,道:“多谢殿下教诲。”
纪琢浅浅颔首,看去真是个高山仰止,玉洁冰清的君子。
沈又容心道,跟我面前怎么不说你年长许多,不是良配呢。
陆嫣之走了,沈又容也想悄悄离开。忽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听够了?”
沈又容无奈,只好回身,行了礼,道:“端王殿下好。”
纪琢站在她面前,打量着她,问道:“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沈又容噙着松子糖,“殿下总不能再将我推到水里,推下悬崖罢。”
纪琢笑了,道:“你还是个记仇的性子。”
沈又容心说那当然,人不记仇还要记些什么。
“婚事如何了?”纪琢闲谈似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她。
沈又容婚事不顺,纪琢没少从中作梗。沈又容也知道,于是她只是笑笑,道:“在寻了。”
纪琢神色淡了些,目光打量着她,道:“大姑娘,太着急了些罢,不怕所遇非人么?”
沈又容看向他,“世间本也没有多少良人。”
纪琢看着沈又容的眼睛,她的眼睛从来都是干净明亮的。
“你在怨我。”纪琢道。
沈又容喉口一下子哽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
“说谎。”纪琢靠近沈又容,指腹蹭了蹭沈又容的侧脸。沈又容不自在,要躲开,但是纪琢已经先放下了手。
“那你为何不愿意嫁给我?”
沈又容只觉一股郁气梗在心口,不吐不快。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沈又容看着纪琢,“我识文断字,会管家理账,会琴棋书画,会绣工女红。我父亲是一品国公,我兄长年少中举,前途无量。我还有很多很多的钱,不管我嫁给谁,我嫁的人是好是坏,我喜不喜欢或者喜不喜欢我,我都能过得很好。你说,我为什么非要嫁给你?”
纪琢看着沈又容,他看见沈又容的眼中沁出一层泪水,眼底深藏痛苦与无奈。沈又容的痛苦与无奈来自她的身不由己,而现在的纪琢无法解救她。
纪琢忽然说不出话来了,他自认聪明绝顶,与皇帝周旋数年不落下风,满朝文武尽在他筹划之中,然而此时此地,他救不了沈又容。
“好罢。”纪琢伸出手,蒙住了沈又容的双眼,感受到掌心的濡湿,“好罢。”
纪琢几乎将沈又容拢在怀里,可是他又清晰地知道,他与沈又容将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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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逼沈又容尽快出嫁,纪琢逼沈又容一定要等他。沈又容当然想要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但这个试错的成本太大,这是世道在逼她。
相当于所有人都在拉扯沈又容,但是纪琢知道了沈又容的痛苦,于是他松手了。
但一定是HE,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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