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轻笑一声,摇摇头不说话,也不挑首饰。
沈清妍没察觉,又翻出一支金丝缠石榴石的步摇,数十颗石榴石挤在一起,如流苏般垂下来,看着如葡萄一样,新奇可爱。
沈又容做主,每人分了一斛螺黛,四盒胭脂,一对玉镯,两对手串,四个猫眼儿戒指,几匹南边时兴布料。沈清妍看中的那几样首饰也给她带上了,倒是沈清和没挑什么,只拿走了沈又容做主分的那些。
杜鹃和画眉将剩下的东西收起来,瞧见沈又容手边一斛珍珠,便问道:“不是说要将这斛珍珠送与二姑娘的么?”
沈又容打开盒子,只见一颗颗莲子大的珍珠,圆润可爱。她抓了一把在手里,漫不经心道:“她既不稀罕,我又何必上赶着?我分东西是好意,她非觉得我看她不起,我有什么办法。”
画眉见沈又容神色淡淡,便凑趣道:“正好省了不是?我头前瞧见老太太那里翻年轻时的首饰,就有一个珍珠璎珞圈,上头的珠子已经不好了,但是样子好看。姑娘不如也将这些珠子镶个璎珞圈?”
杜鹃道:“也能穿成软璎珞,日后若不喜欢了,还可以拆了。”
两个丫鬟热热闹闹的讨论着,沈又容听着,脸上才又露出笑模样。
下过一场雨,天气便没有那么燥热了。沈又容坐在学堂里,正好是休息的时候,沈清妍与沈清和两个在闲话,沈又容却还在写大字,一张大字才写了一半,沈又容已经觉得手腕微酸了。
忽然一个青衣小厮跑进来,在沈又容身边回道:“大公子回来了,国公爷命少爷小姐们去迎呢。”
沈清和与沈清妍看向沈又容,沈又容立即放下笔,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小厮退下,沈又容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往屏风后面去。
纪琢余光看见沈又容进来,问道:“字写完了?”
沈又容顿了顿,“还没有。”
纪琢抬眼看向她,沈又容道:“我家大哥哥回来了,父亲命我们前去相迎。”
纪琢放下笔,道:“既如此,今日上午的课就先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沈又容语气有些雀跃,“多谢夫子。”
沈又容刚要走,就听见纪琢又加了一句,“记得练字。”
沈又容顿了顿,道:“是。”
她从屏风后面出来,与众人说了纪琢的话,沈清和几个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纪成曜不明所以,问他身边的沈清枫,“怎么,你们都有事?”
沈清枫:“我家大哥哥回来了。”
说着,他便收完东西站起身,同纪琢告辞后一道离开了。
纪琢整理书案上的纸张,听见纪成曜道:“听说沈家大公子沈朔芝兰玉树,十八岁就中了进士,后来外放为官,所到之处百姓交口称赞。”
纪琢应道:“是啊,何况他还那么年轻,这次回京述职后应该会再升两级,有望入御史台。”
纪成曜沉吟片刻,笑道:“这样一个人,满京城找不出第二个,我得前去瞧瞧。”
纪琢眼也不抬,声音温和,“你若想去见见也无妨,只是人家今日才回来,怕是要与父母姊妹叙旧,不若晚些时候去见吧。”
纪成曜却不以为然,“我也该叫沈大公子一声表兄,这会儿去见见也无不妥。”
说着,纪成曜便跟纪琢告辞,跟着往前面去了。
纪琢看了眼远去的纪成曜,目光落在手中沈又容的字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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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琢:我跟人家也没什么亲戚关系,只是勤勤恳恳教他妹妹练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