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看向身边的人。
沈同川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随即摸了摸下巴,笑了一下,点点头,“也好,我看它性子极烈,却肯顺从于二位,想来便是你们之间的缘分。”
若那匹白马与徐鹤雪没有关联,沈同川说什么都要将它要来,可惜人言可畏,他再是不舍,亦不能要这样一匹马。
“宋嵩的亲兵见他已死,便立时来讨好巴结我,所以当日在战场之上,他们才只顾我,没顾着倪小娘子你。”
“我明白的。”
倪素那日将情势看得很清楚。
“倪公子?”
沈同川看向一旁的徐鹤雪,见他垂着眼帘,也不知在想什么,便唤了一声。
徐鹤雪抬起眼睛。
“虽说出了苏契勒自戕的这个变故,但多亏公子,如今我的官帽还在,秦将军与魏统领的兵权也还在。”
沈同川朝他作揖。
“沈知州不必如此。”
正逢秦继勋走过来,徐鹤雪便道,“只是我有一事,想问沈知州与秦将军。”
“何事?”
秦继勋走过来便听见他此言。
徐鹤雪侧过脸,看向雍州城门之外,正在安抚起义军的兵士的那个人,“二位,真不打算让他入城?”
“他自己不都说了,他愿意暂留城外么?”
魏德昌也走过来。
“我明白倪公子的意思。”
沈同川深深地瞧了一眼杨天哲的背影,“他虽如此说,但却挡不住他底下那些起义军心生忧惧,那些大多是穷苦的百姓,若不是被胡人逼得活不下去,他们亦不会用耕种的手来拿杀人的刀,如今若将他们拒之城外,他们难免会觉得我雍州并非真心接纳他们,而是要将他们当做抵挡胡人的靶子。”
“这样下去,极易生乱。”
秦继勋神情严肃,说出他眼下最为担心之事。
他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奈何秦魏二姓大族在此根深蒂固,两位族长若不松口,雍州百姓亦不会轻易接纳外面的起义军。
他总不能以兵戈指向自己的亲族与百姓,何况军中,亦有不少雍州人。
“不若,沈知州与秦将军便许他们就在城门之外驻守,再让我与他们待在一处。”
徐鹤雪说道。
此话既出,在旁静听的倪素一下抬起头,望向他。
“倪公子是想……”
沈同川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能够暂时安抚起义军的好办法,派遣他们信得过的人去与起义军待在一处,既能安抚人心,亦能探听虚实。
可,他这也无异于是将自己送去做起义军手中的人质。
“还是让老子去!”
魏德昌粗声粗气,话音落,只见徐鹤雪看向他,他的神情便有些别别扭扭的,“你这病歪歪的,由我与杨天哲他们一块儿在外面待着,他们哪个不放心?”
“魏统领不用部署兵防吗?”
徐鹤雪淡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