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今日这番话,我只当没听到。”
这便算作是逐客令,秦继勋不好再留,回到秦府中辗转半夜也没睡着,天不亮便策马出城赶来军营。
“我就说那沈泥鳅是不可能答应的!若是他将您的打算告知宋监军,宋监军虽无权处置你我,但他却可以往云京递折子!”
魏德昌心中气极了,“义兄怎的如此糊涂!怎么就信了此人的话!”
“沈同川不会告诉宋嵩。”
徐鹤雪淡声道。
魏德昌冷哼一声,“你怎知他不会?难道你是神仙不成?能掐会算?”
“德昌,沈同川不是傻子,此事他与宋监军说了也没他的好处,更会将他与恩师孟相公牵涉其中。”
秦继勋也不是谁都信,徐鹤雪的话他亦是深思熟虑过一番才决定去试的。
“将军!”
忽的,一名兵士匆匆跑来,“宋监军的亲兵在军营外,他带着监军大人的令牌,请您与魏统领去见他。”
送钱帛与女人的亲兵死了,军中少了宋嵩的耳目,以至于宋嵩到今晨才收到消息。
秦继勋与魏德昌相视一眼。
“德昌,他若问你,你知道如何说吗?”
秦继勋问道。
“我就说路上风沙太大,迷了路,只好往后撤。”
“他不会信。”
魏德昌满不在乎,“我管他信不信?反正回都回来了!”
秦继勋向来严肃的面容上露了一分笑意,他伸手拍了拍魏德昌的肩,随即转过脸看向徐鹤雪:“倪公子,咱们这一局全看沈同川,我不会轻易放弃。”
“将军心诚至此,一定金石为开。”
徐鹤雪朝他颔首。
秦继勋与魏德昌二人很快带着亲兵离开军营,风沙卷起倪素的发丝轻拂徐鹤雪的长巾,他抬手想碰,却见自己的身形忽浓忽淡。
“快进去。”
倪素回身,将他推到营帐中。
徐鹤雪踉跄后退,手中的长剑破碎成莹光浸入他的身躯,帐中灯烛灭尽,比外面要晦暗一些,一双手倏尔环住他的腰身,令他稳住身形。
“你难不难受?”
她担忧地问。
“还好。”
徐鹤雪几乎已疼得麻木,听见她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答了一声。
倪素将他扶到床边坐着,看他整个人像是裹在极淡的雾气里,她生怕他又碎成一团莹白的光,便立即道:“你就在帐中待着,我现在就去玛瑙湖给你取露水!”
可话音才落,她又想起他们之间的那道不能分离太远的禁制。
“一起去吧。”
徐鹤雪说。
他可以在人前隐去身形,化为淡雾,牵扯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