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就像是活着一般随着他的呼吸而明灭,延伸出来的铭文锁链一般缠绕在维列斯的其他部位,铭文所覆盖的地方,维列斯的肌肤惨白如石雕,没有一丝生气。
最糟糕的是,在肢体的末梢,许多铭文已经逐渐暗淡,而在这些部位,可以清楚地透过惨白的皮肤看到底下逐渐浮现出来的鳞片。
维列斯死死地盯着那面镜子,强迫自己认真地端详起那属于自己的鳞片,爪子与毒刺,但是越是看,他的神色越阴沉。
“真是恶心而又污秽的生物——”
他用一种陌生的秘语对自己出了恶毒的咒骂,随后他忍无可忍猛然抬手,直接拍碎了那面水镜。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因为喝醉了酒的弱小法师才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什么漂亮的尾巴……
“*&…¥#!”
维列斯猛然倒在了禁锢生器上,他出了一声咒骂。
他对因为一句醉话而开始生出奇怪想法的自己感到了深深的厌倦。
然后他加大了今晚禁锢器的力度,任由那些冰冷的魔法锁链自身下穿透他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中抽取他体内过剩的魔力。
这些疼痛会让他对自己的认知更加清晰,更加深刻:他不过是一只可悲,丑陋,因为诅咒而生的怪物。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妖精:人类!愚蠢的人类!醒醒啊啊啊啊啊——
第14章
第二天阿兰醒来的时候,从窗外射入房中的阳光已经十分明亮了。
因为有妖精们的祝福,昨晚的醉酒当然没有给阿兰带来任何宿醉的头痛或者晕眩,恰恰相反,他做了一个非常美妙的好梦并且在醒来后感觉精神百倍,神清气爽。唯一的小后遗症大概就是他身上依旧残留着苹果酒酸酸甜甜的香气,而这股香气大概要到几天后才会彻底消散。
但阿兰在这一刻的感觉却糟透了。
他宁愿用宿醉后的剧烈头痛交换一次短暂的失忆,好让他能够在酒醉后的第二天醒来后彻底忘记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我的天啊——”
阿兰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绝望地嘟囔道。
一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如何狂放地拽着维列斯的尾巴不放,阿兰就想要直接跳上马车然后就此离开绿河村从此再也不要回来。
“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现在阿兰倒是可以不用担心维列斯有什么阴谋了——哪怕对方脾气奇怪,外貌也迥异常人,可光凭着他任由阿兰酒后疯碰到自己的尾巴还没有当场把阿兰的手砍下了这一点,就足够证明对方是个圣人一般的好人。
在这片充斥着魔法的大6上,当然不乏长相特殊的存在,无论造成他们长出那些兽化特征的原因是什么,他们都被统称为半兽人,又或者,“兽种”。
在刚穿越过来时候,阿兰有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遇到半兽人时候会忍不住看着他们头上的耳朵,角和鳞片呆。然后他便被严厉地警告了。
跟穿越前他看的那些小说漫画还有游戏完全不一样,在真正的魔法大6上,人们相当排斥半兽人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的排斥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因为这些身体出现异变的特殊存在通常都有着嗜血,暴躁,放纵,阴险狡诈的可怕特质。那些兽血与半兽人体内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血脉永远都无法融合,兽血会持续地给他们带去强烈的痛苦并且腐蚀他们的精神,然后……
【“半兽人最后都会死于疯狂,越是强悍的个体越是如此。不要盯着他们看,阿兰,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记住我的话,每一个半兽人都是疯子,它们的区别只是疯得厉害点的和疯得没那么厉害的。”】
即便是平时看上去公正,仁慈,简直就像是活着的骑士守则化身的队长也曾经毫不客气地这样评价过半兽人。
尤其糟糕的一点是,半兽人兽化的部位对于它们来说属于非常敏感的部位,盯着半兽人的兽化部位看只有两种含义——彻头彻尾的挑衅。
又或者,是来一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