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惹戚庭。
起码现在,连百里贺都不敢拿平常的口吻对戚庭说话。
孟寒萱打圆场:“起码结果是好的对吧。风祈明,你说句话。”
风祈明身为戚庭的忠实拥护者,果断点头。管他们小师妹什么身份,大师兄都不在乎,百里贺算个鬼。
*
“居然质问我。”墨心竹边走边说,“当我想做卧底吗,我也是很不容易的……”
她路过关押宁长安的禁室,禁室门微微敞开一条细缝,墨心竹听见里面有动静,紧急避到一边。
下一刻,门板碰一下被人撞开,宁长安倒在地上,右肩被匕首穿透,血流不止,地面很快积了一滩。就在几天前,宁长安才是动手的那个,现在身份翻转,他居然变成了待宰羔羊。
墨心竹抬脚让开,以免血水沾到裙角。
“师兄?是你吗?”她探头往里看了看,果然看见戚庭在里面。
宁长安阴郁地看着墨心竹从身边路过,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被这群人关在这里,本以为自己会死得很痛快,但是处决他的人迟迟没有过来,屋里很黑,他好像已经被人遗忘,独自缩在角落度过了此生最难挨的时光。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宁长安身上的匕首被戚庭抽了出来,就是刺在他肩上的这把,戚庭下手狠辣,刚刚那一脚肯定把他骨头踹断了,宁长安前所未有的疼,他甚至拾不起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目光逐渐涣散,他想:也许我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这样挺不错,谁让他现在活着也是受人唾弃。
从他身侧经过的墨心竹突然停下,那双冷淡的眼眸居高临下望着他:“痛不痛?”
宁长安说不出话。
“那天你用刀扎我,我很痛,现在轮到你。”墨心竹又问,“被人叫做祸害的感觉如何?你根本不是天选之子,你兄长也不是妖邪,你们本该是出生在普通人家的普通兄弟,你却为了私欲要置他于死地。”
宁长安终于扬起微弱的声音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墨心竹看见地上淌的血,那天她也是这样无力,“你是修士,流这点血死不了。”
“你究竟想怎样,随便。”宁长安自嘲地说,“反正我现在毫无价值。”
墨心竹想:倒也并非如此,诱饵的价值还没有完全发挥。而且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发现生灵剑的秘密。
剑已经从小灵船上取出来了,墨心竹到处找古淮,她有事情与他商议,没想到先一步找到戚庭。
“师兄,我说你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原来在这里。”
戚庭表情顿时和缓,温声道:“伤口还疼吗?”
墨心竹闻言,捂着肩膀往后退了一步:“疼。”
戚庭立即抓住她手腕:“别碰伤口,回去我看看。”
墨心竹狡黠地眨着眼睛:“好像又不疼了,到底疼不疼呢……”
她得考虑一下,于是任由戚庭牵着自己走远,心想:回程路上再找大哥商议事情也可以,这里离魔族很远,不急于一时。
“师妹,你的手好凉。”
“我是病人,失血过多,手凉很正常。”
戚庭又握紧了些,他的手也不热,或许是承受太多怨力的缘故,温温凉凉,只比墨心竹这个病人好一点点。墨心竹侧脸看向他,她的大师兄长得过分好看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勾一勾唇角她就容易忘乎所以。
戚庭现在没笑,他看路,墨心竹看他,而且目不转睛看得很仔细,导致她跳过微笑环节,直接忘乎所以。
“师兄,我手虽然凉,但是我……”
她哽了一下,她想说我心是热的,知道什么心吗,对你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