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竹看着她平稳沉静的目光,很想感叹一句:事事都以魔族利益为先,连儿女都能送出去,不愧是长老。
枯榕当然知道墨心竹在想什么,避开这个话题,直截了当告诉她:“须霍已死,须阎那边足以借题发挥,我尚且能拦他一些时日。等你命契解除,我们便再也无法困住你。”
墨心竹刨根问底:“容器呢?真不要我找了?”
“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原本是要的。”枯榕说,“你与古淮相见后,本该第一时间向他说明情况,这样一来,他会告诉你哪些人适合承载力量,可你们全不按计划行事。”
墨心竹很想说:你不知道关押他的地牢多难进,根本没机会让我们单独说话。而且,谁让你们一开始不说清楚,每天只会打哑谜似的催促,我能知道就有鬼了。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刚开始就告诉她此事与古淮和怨灵有关,她肯定每天纠结得要死,一个浑身上下写满破绽的人无法在苍云宗待下去,不如自己慢慢察觉真相、接受事实。
这些人呢,本以为捏着她的把柄,能让事情顺利进行,结果半途出了意外,并且是持续意外——墨心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平时抓两三个卧底自证清白也就算了,这些都无所谓,但一到关键时刻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瞬间把魔族扼着她命脉的事抛之脑后,杀怨灵杀得比谁都起劲。
枯榕很是头疼,顶着多方压力,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墨心竹继续在人间“作乱”。古淮也是,这孩子从小就不服管教,枯榕心中有愧,但解除封印刻不容缓,她必须把私心放在一边。
墨心竹说:“我知道了,我会配合的。”
就算枯榕不说,她也打算找机会回去一趟。只有解除命契,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生活,不仅如此,说难听些,还能肆无忌惮继续反水,现在正合她意。
“你们打算怎么做。”
……
密谈后,墨心竹回到云游上,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做贼心虚,尤其面对戚庭,每次都不敢与他相处太久。
所有人看着小师妹在大师兄房间进进出出,送药,离开,端水,再次离开,又或者在外看看风景,时间久了,大师兄很快亲自出来拿人。
他们不解,但因为没有师兄师妹和自己腻歪,想来又想去,假如自己看上谁,大概也会如此黏人。
“可是小师妹为什么要躲?”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我们女子都是矜持的,对方主动一点才好呢。”
“原来如此。”
叽叽喳喳讨论一堆,问题解决。
没人觉得异常,因为墨心竹就是这样嘴硬心软、欲拒还迎的小师妹。
云游修缮完毕,他们起航回宗。
云游飞得很慢,平稳上天后,距离墨心竹进戚庭房间已经有半个时辰,兴许是离开借口找完了,那扇门一直闭着。
屋里,墨心竹忐忑不已,说话做事都十分谨慎,无时无刻不在观察戚庭的状态。她不知道第几次悄悄抬眼,反复确认师兄没有异常,得到答案是“没有。”
悬着的心再次放下。
墨心竹:“我渴了,要走。”
桌上有茶,戚庭倒好往前递。
墨心竹抿着茶杯边沿,心想:那就再待一会儿。
没过多久:“我饿了,要走。”
但是不久前才端了点心过来,又没走成。
墨心竹估算着时间,快一个时辰了:“不妥,他们会说闲话。”
起身离开,戚庭把她拉过来,摁在怀里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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