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竹立刻说:“里面没有。”
“此事是我们自作主张。”但奚成玄有理有据,“今日宗内突发事故,其余修士尚未赶到,我和任炎不想耽搁任务进度,眼见里面只有几头小兽尚未处理,便想着两个人也能完成。”
“做完了?”
奚成玄低头:“是我们疏忽大意,中途让小兽跑出兽笼,不过已经全部抓回。二位师妹大概是听到凶兽出笼的动静所以觉得我们捣鬼,一时情急才闯进来动手。若是大师兄不信,可去查看圈兽所的容象仪,我们本分当值,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任炎听到容象仪三个字后脸色微变,飞快抬眼瞥过奚成玄,对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差点忘了,圈兽所的容象仪几日前被怨兽踩碎。不过诸位师兄尽管去查,上一批值守师兄才走不久,这么点时间,我们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来发生的事两位师妹也看到了,圈兽所无恙,凶兽好端端在笼里待着,我们问心无愧。”
任炎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
不过无所谓,就算有容象仪记录又如何,那破东西一直伫在角落,只能记录外围发生的情况,他和奚成玄二人虽把各自身份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一直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表面仍以师兄弟相处,今日相处一举一动都没出错,他是为了捉拿逃跑的怨兽迫不得已才进入深处,最多算个行事疏忽,不会重罚。
都怪后面出现的墨心竹和南怜儿,她们若是没来,若是没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己也不会一时惊慌解错阵法。他握紧藏在袖里的拳头,就差一点,他今日甚至把通讯灵器都带来了,圈兽所深处问题太大,万一有什么重大发现,他们肯定会嘉奖自己!
奚成玄在宗里待了很多年,各种差事他都做过,踏实肯干,尤其肯吃苦,在宗里人缘还算不错,在场众人有的与他相熟,加上墨心竹她们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二人有问题,南怜儿解释一大堆,众人只当笑料听了,他们这些宗里的老前辈已经陆陆续续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秘密,这几个小师妹思想跳跃,着实多虑。
不过众人还是秉持着谨慎态度:“要不还是进去看看。”
墨心竹问:“要是没有发现,人还抓不抓?”
有人笑出声:“小师妹,你怎么总想抓人呢。”
墨心竹刮了他一眼,可惜毫无杀伤力。
“也行,你们先查着。”墨心竹漫不经心挽起袖子,抬掌扇了扇风,顺带用眼神示意戚庭去看任炎的手。戚庭目光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然后顺着手腕向上,一直看到脸。
墨心竹频繁眨眼示意,戚庭跟着眨了一下眼,黑沉沉的眼睛浓郁得像聚了墨。
墨心竹却觉得里面酝了玩味的笑意,马上低头看脚尖,气恼:说正事呢,大师兄怎么这样。
众人等着戚庭下令,是抓是查还是走,全凭他一句话。
“那便如他所愿。”戚庭终于移开目光,视线落在奚成玄身上,奚成玄被他气场压得低下头,戚庭缓缓道,“查容象仪。”
奚成玄一愣,以为大师兄没听清楚,又解释一遍:“师兄,圈兽所内的容象仪已经坏了。”
“外面的坏了,里面还有一个。”
戚庭说完这句话,在场修士涌入查看。
任炎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南怜儿看见他骤变的神情,胳膊松快地搭在墨心竹肩上,自鸣得意道:“看来不用查了,我们果然是正确的。”
顺道想久违捏一捏墨心竹的脸,指尖刚触到肌肤,后背突然涌上一阵刺骨寒意。她连忙收手,抱着胳膊就是一阵哆嗦,谭潭看戏半天,觉得南怜儿脑袋天生缺根筋,摇头把山楂塞到她手里:“给,暖暖。”
南怜儿捂着山楂,抬头看到头顶艳阳,纳闷:“真奇怪。”
墨心竹跟过去看容象仪,那东西石子大小嵌在角落,颜色和墙壁融为一体。她背后同样涌上一阵寒意,后怕地想:之前没发现,还好没有擅自行动。
眼珠一转,看到戚庭从容站在侧边,她走上去小声问:“师兄,你不会就等着他们上钩吧。”
戚庭:“圈兽所的动静瞒不住,不如多加利用。”
墨心竹小声嘀咕:“谁知道是瞒不住还是没想瞒。”
人心险恶,苍云宗的陷阱真多。
看完记录影像的修士们阴沉着脸,很快,任炎被他们架走。
奚成玄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内心焦躁不已,为了掩饰身份,他朗声怒骂:“任师弟,我看错你了!”
墨心竹意有所指:“奚师兄嗓门挺大,平时也这样说话吗。”
奚成玄面色沉痛地收敛音量:“一时失态,让师妹看笑话了。”
“我倒是不在意。”她明媚一笑,“嗓门大的人多了去,奚师兄听说了吗,今早不知哪位师兄一句金刚怒吼震耳欲聋,惹得多少修士为之倾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