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忠心,只知道听命行事,连邪念都没有,不像人,容易被他人蛊惑。”
“哦,那我要是被迷惑了,你能奈我何,不如现在弄死我,你敢么。”须霍越来越焦躁,墨心竹却敢笃定他不会轻易动手。他今天说的话也很奇怪,明明是“他们”正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他偏偏强调他一个。
难道和长老们闹翻了?
须霍危险地眯起双目,但很快释然松手,他重新冷静:“自你入宗后,还没有做过一件实事吧。为了确定你的忠诚,我现在就有一项任务交给你。”
他缓缓吐出三个字:“伐神树。”
红叶城只有一棵神树。
他在说什么?
墨心竹不可置信地看着镜面,须霍表情认真,不像开玩笑。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风险。”
“那又如何,你难道不愿为我族冒险。”
“长老们没告诉我需要额外做其他事。”
“可你迟迟没有进展,不是吗?相信我,如果这事做成了,同样是大功一件。”
“相信你?”墨心竹琢磨其中字句,了然道,“这件事是你私自强加于我的,是吗。九死一生的任务,我要是死在里面,你打算如何向他们交代。”
她突然发现须霍脖子上有条尚未淡去的血印,魔族恢复能力极强,普通伤痕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如此浅淡的伤口应该是方才留下的,很细,像被丝线所伤。
她心中有了答案,这人刚被大长老教训了一顿,所以火气重。
墨心竹岂能任他拿捏:“你竟然越过长老行事。我不与你闲扯,去把他们叫来,我要他们亲口对我说。”
须霍遮了遮颈上伤口,他自认能力足以胜任魔族长老的位置,于是瞒着大哥私自挑衅枯榕,被她嘲笑不说,回去之后大哥居然还拿银丝勒他!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给我节外生枝。”须阎警告他说。
凭什么,若不是魔尊已死,魔界无人作主,长老位置早该换了!凭什么自己永远矮他们一截,凭什么连一个小小的棋子都敢用这种猖狂的口气与他说话!
须霍积攒已久的不甘与愤恨几欲喷涌而出,他拼命按捺住心中情绪:只要猜想正确,砍掉那棵树后红叶城失去庇护,我就能先所有人一步找到那份力量,日后再没有人敢小瞧我。墨心竹迟早都是要冒险的,若是连一棵树都砍不掉,根本没法指望她在苍云宗办成大事。
不就是砍一棵树,怎么会送命!
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任务你必须完成,若是失败,你也不要妄想拿回命契。你现在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听我的。”
墨心竹思忖良久,道:“好。”
须霍好像终于赢了一场胜仗,扬眉吐气似的,得意地说:“那么祝你行动顺利……”
下一刻,他嘴角上扬的幅度停滞,只见对面的墨心竹抬起拇指抹过脖颈,如他所愿微笑灿烂:“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应该禀报长老才对,万一他们生气了,谁知道你下一步是死是伤。也许下次通过水月镜来找我的就不是你了。”
此话一出,二人彻底撕破脸,这次终于轮到须霍主动关闭镜像,墨心竹捂着心口靠在墙上,想象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居然连那股锥心的疼痛也顾不上了,她低低地笑出声。
山楂觉得瘆人,它看墨心竹脸色惨白,连忙挥翅引起她的注意:“你怎么了。”
“哈哈哈,你看到没有。”墨心竹抹掉眼角渗出的泪滴,“他脸都绿了,我气到他了。”
面对魔族,她许久没有这样痛快,受制于人又如何,她早该这样,看到他们不爽半分都是赚的,不对,或许还能再肆意些,活得更潇洒些。
她好像……本该如此?
“别笑了,你满头都是汗!”
“没事。”须霍估计又对她的命契做了什么,一阵抽痛后,墨心竹扶墙站稳,“就是被逼无奈,说不定要提早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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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珍馐阁二楼,墨心竹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饭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