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她赌赢了。
镜中出现的依旧是须霍,那张类似须阎的年轻面孔一出现,墨心竹立马冷静克制情绪,她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后,须霍笑说:“你果然很聪明。”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墨心竹压下心中厌恶,提出许多疑问,比如她想知道那位魔族的身份、长相等等。
“你们口口声声要我救人,却不肯多透露半点信息,那我如何知道找对了人,他又如何肯跟我走。”
须霍何等精明,遗憾地说道:“有些事涉及我族机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若想知道更多,那就要先证明你的忠诚。我们魔族向来包容,只要结果是好的,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我们都承认。别冷着脸,你还是笑起来好看。要不这样,我大哥他们虽然让我瞒着你,但只要你找到囚禁之地,我会告诉你更多有利信息,甚至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如何。”
他语气亲昵,墨心竹被狠狠恶心一把,又听须霍继续:“你说得对,这次任务表面没有时间限制,但就算知道这点,也千万不要让我们等太久,我倒是我所谓,长老们那边不好交代,若是无止境拖延下去……。”
须霍微微一笑,好像在说:你懂的。
墨心竹摔了镜子,在心里骂他:给我去死。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几根银丝穿透,一端绕在那些人指尖,他们随意操纵,提提走走。
受制于人的感觉相当差劲,奇怪的是,她曾经偶尔有过化散天地的念头,现在反而不想那样做了。大概因为她已从那个闭塞之地走出,在无尽灰暗中看到一丝渺茫希望。
墨心道轻声道:“为了自由。”
至少现在如此。
她不想再回到那里,不想再面对她一无所知的荒凉故土。
“可是,若我所做之事……”
她及时收住后面的想法,没过多久又忍不住自言自语,“我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现在不行,再等等。”
*
山雀聒噪的喊叫声把她飘远的思绪唤回。
“墨心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灵宠直呼主人姓名,实乃大不敬,当处以红烧之刑,视情况加麻加辣。
墨心竹看了一眼山楂黑不溜秋的小圆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就算了,不是很想吃肉。
她撑着腰,没好气道:“我又没聋,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山楂委屈地用翅膀指着窗外:“那人又来了,我害怕。”
苍云宗修士大多友好,不会对灵宠伸出魔爪,山楂害怕的对象只有两个:一个是鬼气森森的戚庭,另一个是戚庭特意提过的宁长安。
墨心竹朝窗外望去,只见少年胳膊下夹着匹价值不菲的锦缎,他轻车熟路走到院门口树下,将锦缎抖开、铺好,然后调整个舒服姿势坐下,取出揣在怀里的心法,背靠树干开始翻阅背诵。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熟能生巧,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位少年前不久还紧张局促地站院门口,连头都不敢抬。
附近的女修基本与他混了个脸熟,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少年乖巧懂事,等人的时候不像某些粗鲁男修,他老实本分待在外面,不会不由分说就往院里面闯。可惜年纪太小了,就是个安分守己的小弟弟。
今日无课,南怜儿昨日熬到深夜,苍云无鸡鸣,结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伸着懒腰出来透气,看到宁长安后热情打招呼:“长安,又来等你墨姐姐呀。哎呀,她一向喜欢闷在屋里的,门窗也不爱打开。不一定知道你在外面,我帮你叫她。”
宁长安连忙说道:“不用,姐姐平时修炼很累的,让她好好休息吧。”
南怜儿疑惑地偏了偏脑袋:“你不是来找她的吗?”
“我来这里看书。”他举了举手上心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天资不好,姐姐说我总来找她,怕我荒废,要我多把时间放在修习上。她说得对,我本来想待在屋里看书的,但我的住处不比这里安静,其他地方又不熟,所以我过来学。”
墨心竹面无表情地合上窗缝:“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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