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局,他们是敌手。
可她这一子,所落的是另一盘棋局。
朝堂。
“我若不去,他们手中便没了全身而退的把握,即便太子仍愿前往,太子妃也必会阻止。”她要使自己成为这一子,“太子妃既要筹码,那就给她。”
“幼福。”林业绥见输赢已出,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奁,轻叹一声,“我算不尽天下事。”
皇帝表面仁爱,实则易躁嗜血,凡是惹他不快,必要见血方能停止,便连安福公主这事,死得绝不会只郑戎一人。
他不喜太子,亦绝非太子不类他,而是太子像极了这个父亲。
两人如揽镜自照。
故而此局,皇帝虽知道,可若真到了含光殿上,他亲眼瞧见太子身穿丧服,头脑能否清醒便是最大的变数。
“我知道。”宝因莞尔笑开,探身越过榻几,略显笨拙的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可这天太高,青云太远,又怎能只让爷出力,我也得使劲扇扇,让您这阵风再大些。”
她从来都有不输男子的胆略。
林业绥轻笑一声,伸手去护着她隆起的腹部,随后干脆踢开榻几,将女子揽到眼前来,如前两日般轻轻揉着,为女子舒缓怀孕的胀痛。
月份越大,便越不适。
沈女医说需要疏通,直至有奶泌出。
宝因虽渐渐适应,可羞意还是会攀上两颊,为分散注意,她继续说着前面的话:“若是出事,以后爷再娶便是。”
男子黑眸微暗,手上用了些力。
被扯痛的宝因杏眼含水的控诉:“疼。”
林业绥放缓力道,指尖仍在玩弄,嘴角噙着笑:“幼福刚刚说什么?我不曾听清。”
她面对面跪坐在男子怀中,完全被人辖制。
宝因任由水化成一颗泪珠落下:“从安。”
多么可怜。
可林业绥对此毫无怜爱,抬手拭去这滴泪后,出声戏谑道:“看来幼福已将道德经参透。”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宝因转瞬露出笑眸,她本不懂为何这人要反复看那书,可多瞧几遍才发觉,原内有乾坤,想到这儿时,她忽觉一阵凉,低头去看,寝衣竟被打湿了一小块。
男子笑着道了声可惜,抱着她进了里间去换。
外间罗汉床上,则是榻几偏移,棋盘歪斜。
满盘棋子已散落。
作者有话说:
[1]“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出自《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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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想跟幼福分房睡。弱小可怜无助。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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