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意忍俊不禁的先笑着唬道:“这长寿缕戴上了,今日都不能再解了,否则会伤寿。”
这两月来,林却意早已彻底摸清三姐的脾性,不再似从前那般沉闷,反而开朗许多,比之从前,最会逗她。
她哼哼两声:“我才不信三姐你的话,前几天你还说不吃癞瓜会变丑呢。”
癞瓜清热解毒,夏日吃最好不过。
尤其是还在调养身子的林却意。
只是太苦,妈妈们劝不动这个小祖宗吃,嫂嫂又在害喜,她便去说了两句。
林妙意伸手轻捏着六娘带了肉感的脸颊,嗔道:“那盘癞瓜酿肉,谁吃得最欢来着?”
林却意撇过视线,因颊肉被人捏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反正。。。反正不是。。。我。”
两姊妹互相拌起嘴来。
多是玩闹之心,并无争执之意。
宝因唇畔浅笑着,便也不去管,低头理着昨日的府务,耳边是欢闹声,不由得想起十姐来。
手足情,最是可贵。
那边两人说累了后,林却意傲娇扬眉,玩笑道:“我以后只听嫂嫂的。”
“听我的?”宝因看过去,故意叹出口气,幽幽的说出句,“不会伤寿,倒是会伤心。”
林却意在寺庙呆久,童真仍存几分,便如山雀,总是不知她下个去处在哪里。
好比此刻,她走过去捱着女子,撒了会儿娇,然后抛出个另类难题:“那嫂嫂觉得我和三姐的,谁更好些?”
“自然是你的要好些。”宝因瞧了眼林妙意,两人会心一笑后,她笑道,“不同于旁人的,才显其精心构思。”
林却意开怀起来,也不再要去解那长寿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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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因留林妙意、林却意二人在屋里用过早食,又送了些锦囊、香合、花草与人胜给她们。
这对姊妹前脚刚走,后边王氏揶揄的声音便悠长传来:“不知可有我的一份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脚步声。
还有逗趣院里那些侍女的笑声。
妇人来到屋门外,瞧了眼五色缕,伸手从头捋到尾,才入内去。
见女子要起身万福,赶紧走过去扶住,坐下后道:“往后在自己家里头,可别给我行礼了,搞得我们都怪累的。”
“叔母的话,我哪有不听的时候?”宝因适时回了句俏皮话,然后叫玉藻端来漆盘,为确保行事稳妥,她早已额外备下,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染上了几分被冤枉的委屈,“我也自是不能忘了叔母的,您且瞧瞧每样都是双份。”
王氏知女子是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的,与她也不是闹真的,但瞧着那模样,也着实心疼起来,赶紧起身过去,轻拍了几下女子的背,打诨道:“叔母来哄你还不成?”
“叔母也不用来哄我。”宝因时刻把握着与王氏玩闹的度,眼下收起笑来,正色道,“另一份是给叔父的。”
林勤在城市布局、建筑之上极为热衷,入仕后倒是如愿去了工部,虽初为八品官,可在几次升迁后,如今担任的是从六品下的将作丞,掌判监事。
今年正月底,他便被外派去各地巡防工事了,妇人心里还不知如何想念。
“你叔父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王氏停了拍背的手,她瞧着这些端阳压胜的佩物,话是那么说的,嘴角却一直咧着,“给他备这些作甚?”
话说到这儿,她又言道:“今儿是地腊,趁现在日头还不算太烈,我们现在便去一趟?”
宝因心里正是这么想的,当下便应了句:“也好早去早回。”
道教有三元五腊,五月初五便是地腊,重要的蘸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