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因微楞,随后想了起来。
两人成婚的当夜。
林业绥见女子双颊不点注而红,便知她还记得,低声哑笑几声,道了句要去官署上值后,便转身出去了。
宝因瞧着隔帘,昨夜她问为何不换,他也未明说,只道日后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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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出了微明院后,直出二门,来到角门外。
童官紧紧随侍左侧。
出了府门,他急忙先一步跑过去,把车登放好。
如今大爷官品上来了,日常往来官署的车便也从驴车换成了马车。
林业绥瞥了眼,未说什么。
弯腰入车舆。
大理寺官署设于皇城左侧的义宁坊内,靠近开远门,位于整座建邺城的西北,进出城郭极为便利。
长乐坊则位于皇城右侧,临近兰台宫。
童官驾着车,缓速行在朱雀门前这条东西横向的街道上,径直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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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官署门前,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丞等属官皆已侯在此地,焦灼的望着往来车辆。
这位林廷尉去年初任内史时所使的手段,他们均有所耳闻,官场要的便是圆滑,谁也不愿意去触霉头。
且能做到九卿的人,又哪能真是仅仅凭借纵马被伤一事。
若当真如此,那些家世没落的、仕途不行的,岂不人人都求被七大王踢伤。
谢贤、郑彧二人也并非不知道,只是都还顾及着更重要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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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官瞧着门前的阵仗,心里不由瘆得慌,官署内凡是个官便都在这儿,堪比百官出城门相迎。
他赶忙拉紧缰绳,使马安静下来后,匆匆跳下车,走到车舆一侧,禀告道:“大爷,他们都来了。”
林业绥面如常色的低头抚平袍摆,而后掀开车帷,立于车辕之上,浅扫了眼,踩登下车,往官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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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紫袍男子下车,带头的大理寺少卿裴敬搏率先上前,行拱手礼:“林廷尉。”
大理寺是由廷尉改称而来的名字,长官名虽也跟着改为大理寺卿,可皇帝觉得廷尉更有威慑,于是在称呼大理寺长官时,仍还沿用旧称,百官也只好跟从。
林业绥止步,瞧了眼这人:“裴少卿。”
随后拾阶入官署,语调淡然,听不出喜怒:“我初上任,诸位同僚便以如此礼仪相待,岂非是让御史台弹劾我僭越。”
御史台那群人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在旁人均无措之际,混迹官场的裴敬搏立即想出对策,回道:“我与同僚们先后抵达官署,遇上闲聊几句,想到林廷尉今日上任,便想着同僚之间初次相见,多等等也无妨,却不曾想过更深的,此事确实考虑不周。”
众人也立马散开,各回职位。
只剩大理少卿和几位大理寺丞等佐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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