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诘问,使得宝因怔住,立即便侧过脸去,泪水滚成珠,滚落女子的脸颊,而泪珠映衬之下的眸光仍显得黯淡,他们不过是代嫁来的姻缘,正缘非她。
“我知道。”眼泪还在掉,可女子却笑起来,回到以往礼数周全的时候,“日后必不会再说了,爷先好好歇着养伤,我还有事要去忙。”
林业绥只觉胸间多吸口气都疼得要命,之前还未觉得如此疼过。
本是想要放她与心上人团圆的,可滚滚热泪浇下,日思夜想的人主动来到眼前,用着那般可怜的语气问自己有没有想过白头偕老。
她的心机也好,手段也罢。
“幼福。”
他不想了。
不想让她再去与什么心上人团圆。
“还有一事忘记跟爷说。”宝因在隔帘前停下,唇畔的笑亦是她素日待人时惯有的,“我和爷有孩子了。”
她将这事说得云淡风轻,似是不值一提。
林业绥手中的书变得褶皱起来,郗氏关心奴仆多过一切,林勉从来只问功课,几个弟妹与他也并不亲厚,他身上所担的只有林氏长子之责。
行至如今,好似也只需以林氏长子的身份活着。
他抬眼看过去,女子就站在原地,浅浅笑着,似再也不会走近,要与他做对至亲至疏夫妻。
可他是个卑劣之人,仅剩的一点怜悯也在刚刚没了。
。。。
屋内的咳声不停。
已出去的宝因止住脚步。
林业绥撩起眼皮,瞧着去而复返的女子,嘴角噙着笑。
瞧,人心是可算的。
。。。
女子坐在方杌上,男子单膝而跪于女子两腿间,稍微昂头与其对视。
林业绥抬手去抚她的脸颊:“可怪我?”
宝因沉吟不语。
许久,才笑盈盈道:“日后爷不必顾及我与孩子,爷不愿爱惜自己的命,便不爱惜,我又不疼,疼的是爷。”
林业绥低声笑起来:“不会再有踏春宴的事了。”
随后,他牵着女子的手一同落在孕育着两人孩子的地方,闷声道:“确实疼。”
叹息落下。
宝因心中不忍,抬起另一只手,抚过男子受伤的地方。
“爷还会知道疼的。”
作者有话说:
【碎碎念ing】天气好热呀!一直在空调房待着,出去房间就跟游完泳一样qwq,冷热交替着就感冒了,这两天脑仁疼,喝完药又犯困,所以明天会请假歇歇~~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呀!(这章就是男主的文案部分,写着正文有改动,不过懒得改文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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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了下前章的错误,大理寺的最高长官是“大理寺卿”,简称大理卿,大理寺丞是下属官,写的时候脑子懵掉了。
[2]心不由己:为情感所激动,指神智不能由自己控制。
[3]垂手明如玉:出自南北朝的《西洲曲》
[4]成亲第二夜不曾说出口的话,指路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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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忽传诏
东府管花草的两个婆子已经核查过主子各院,外头隶属公家的园子也全部把枯了的花草核实完并除掉了,后两人又费了些功夫和心思,把那几处瞧着过于空旷的园子走过,寻思着该搭配怎样的花草才好。
既花团锦簇又不显杂乱。
两人凑一块商量许久才决定下来,随后按照品类一一列出要新添的花草单子。
只是那些哥姐儿院里要添的花草,她们是不敢擅自做主的,这些主子都是读书识字的,文人墨客的雅趣自是打小就耳濡目染,何况这些摆弄花草之事,她们这些俗人又哪能比得上。
且各人有各爱,几位主子性子各不同,院子里头的花草也就不大相同了。
微明院便是他们绥大爷亲自选定的,她们虽专事这些,可那里有些蔓草连她们也都不太能认得,听道是遣人特地去山间寻来的。
二人本是想按着几个院子的远近去询问的,可又想及三娘林妙意极易感思,若真按远近,得先去过二爷林卫铆和六娘的院子才能到春昔院,只怕三娘知道后,免不得又要多想是瞧不起她庶出的身份。
倒是不会对她们发什么主子脾气,便是即刻发作也是少有的,只是少不得要偷偷在屋里抹一夜的眼泪。
以往太太不重视,可如今绥大奶奶在,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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