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他听过自己的担忧,只说到了那日,这笼螃蟹,他们自能消受的起。
玉藻见女子坐着不言,从旁提醒:“大奶奶,这么大的喜事是不是也该过去?”
“你也说是喜事。”宝因回过神来,浅浅笑道,“府里既有如此大的喜事,我身为你们的大奶奶不得好好赏赐下去一番?”
林勉已逝,如今林府当家的自是绥大爷,升迁正三品乃大喜,正一品至正二品皆是加衔或勋爵,从二品乃是职官最高,正三品距此仅一步之遥。
故而东西两府皆要开始报喜,赏赐下去。
玉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谁人不爱钱呢。
宝因只好合上在瞧的《晋书》,她顺手将书放到几上,手掌轻轻落在上面:“去将李阿婆几人叫来。”
瞧着玉藻离开的身影,女子视线微斜,朝正屋看去。
裴爽、七大王、谢兴,郑氏与谢氏皆成为他的手中棋,便连他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了枚棋子,史书上那些兵不血刃的博弈不过于此,倒是一出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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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等人来后,宝因仔细吩咐下去,包括各院主子以及下人的赏银该如何,还额外给林卫铆、林妙意、林却意、林卫罹及林卫隺几个哥姐儿都多添了一贯通宝。
便连王姨娘与周姨娘两人也多给了些东西送去。
林勤与王氏虽搬出林府,另辟府,可到底还不算是分府,便是分了,也是叔父叔母,想了想后,还是给另送了东西。
逐一都吩咐完,确定没有遗漏,她才让李婆子几人各自领命去办。
没多久,玉藻匆匆进来,附耳道:“大奶奶,有人来送礼了,嘴上名头是来探望绥大爷的。”
昏迷半月不来探望,任命文书一下,倒是记起来了。
宝因蹙眉,却是问道:“先前六娘叫人送来的那盒膏药呢?”
玉藻寻来,递去。
接过后,宝因旋开清凉膏,用指尖挑起小块,抹在腕侧,细细晕开,淡漠道:“对外便说是我病了吧。”
玉藻瞧女子这副模样,觉得再这样下去便是真该病了,想起以前在谢府也有这样的时候,好在那张药方子也叫她一起收拾来了:“我按以前的方子去抓些药来?”
宝因放下药罐,吁出口气:“稍有不适便抓药来喝,还真把我当药罐子养了不成?”
“那我叫人去做些大奶奶你能吃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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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日,各府都将礼品以探病的名义送来了长乐巷,可如今绥大爷重伤初醒,绥大奶奶也累病了,皆是对外拒客。
府里的小厮婆子不敢擅自做主,只有好声好气的回绝,不论是谁家的礼都不敢收下,便连绥大奶奶娘家姐妹送来的也是一律回了。
到了第三日,林府的三太太王氏过府来瞧,自家人不好再拒,这才由角门迎进了府。
王氏先去正屋看了林业绥,聊了几句后,又沿着游廊到了偏寝。
进屋便见穿着藕荷圆点印花交领衫和茶白暗花百褶裙的女子在坐床那边儿,垂首摆弄着孔明锁解闷。
宝因闻见耳畔细碎的脚步声,抬头去瞧,正要起身,王氏连忙摆手,走到女子身边坐下,笑谑一声:“你我还需起身来迎?”
“叔母已去瞧过爷了?”
“瞧过了。”王氏笑言,很快又担忧道:“绥哥儿可是做了什么事惹得你不高兴了?”
宝因摇头,放下手里的玩物,在心中已想过男子要纳妾或是已有什么庶子庶女等所有可能后,才从容道:“爷能做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
“那为何连着两日都不过正屋去,可别说是你病了。”王氏知这人要拿什么由头来说,干脆先开口拿话堵住女子的嘴,“你那贴身侍女都说与我听了的,绥哥儿醒来当日你便没去,也别怪去你那侍女,她到底也是担心你。”
前几日太原王氏旁支里的一个族妹生病了,因是远嫁到了离建邺不远的郡县里,至亲都不在身边,她便去瞧了瞧,在那边待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