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肩窄臀,稍稍倾过身子罩在她身上时,温明曦总觉得鼻息眼里都是他,不管是气息还是视觉,都在提醒自己这距离太近了。
但面上温明曦是不怯的,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他的肩膀,幽幽地说,“数完份子钱是该睡了。”
韩羡骁看着她那根纤细白腻的手指,第一反应是稍稍用力就能掰断,但还是很配合地回正身子,给她让路让她走过去。
温明曦爬上炕,迅速钻到被窝里,韩羡骁走到炕边也准备上炕时,却被她伸出手阻止了。
“又怎么了?”还没完?
黑夜里,韩羡骁的声音有些低沉。
温明曦下巴朝门口的方向轻抬,看着他的手和脚,说,“得洗手和洗脚啊,你洗了吗?刚刚还拿钱了,你去打水,我也得洗洗,钱票最脏了。”
得。
韩羡骁面露无奈,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真行。
但什么话都没说,薅着头发转身去灶房打水了。
在堂屋拿了个搪瓷面盆,又随手拿了条毛巾扔进去,打开门去了灶房。
出去时,正巧碰见出来起夜的许爱卿,许爱卿打着哈欠,“骁子,出来干嘛?”
韩羡骁语气淡淡,“打点水。”
许爱卿原本边走边系裤带子,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笑着说,“早点睡,别太晚,今天一天,够明曦累的了。”
走时还不忘嘱咐,“有什么话改天再说,早点睡。”
笑眯眯进了房。
韩羡骁轻挑眉毛,也不知道许爱卿在高兴什么劲。
打了盆水回到里屋时,温明曦已经躺在被窝里,一双白皙的手抓着被褥,拉高被子直接盖在脑袋上。
又怎么了?
韩羡骁把搪瓷面盆放到炕边的高几上,声音很淡,“水来了,你先洗,洗完了我再擦脚。”不由想起在部队时,哪有这么多讲究。
半天没见温明曦起来,韩羡骁伸长手拉了拉她的被褥,“你不洗?不嫌脏?”
温明曦郁闷地坐起来,膝行到炕边上,整个人呈现泄气的状态。
灶房就在门口,刚刚许爱卿和韩羡骁说的话她全听见了,什么叫打水?什么叫早点睡?什么叫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温明曦登时就脸红成猴屁股,扑到被子里锤炕。
想来想去,都怪韩羡骁,人家婆婆指不定以为他们这是……
温明曦越想越气,胡乱地洗了手,用毛巾擦了擦,毛巾是湿的,也擦不干净。
最后气急败坏地两只半湿的手都擦到韩羡骁的毛线衫上,“你真烦!都怪你!”
又气呼呼钻回被窝里。
韩羡骁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前一秒还一脸神色如此的,下一秒怎么就气上了?
犹自洗了手,再用盆里的水擦了脚,钻进棉毯里。
这里的习俗是新婚夜要点灯,所以韩羡骁也没走过去熄灯。
温明曦抱着被子对着墙壁,拿一个背影面对他。
韩羡骁拿眼睛斜她,又盯着屋顶想了片刻,他虽然还没有过女人,但在部队那种地方,都是大老爷们,男人之间爱谈这些事,所以韩羡骁也不算一无所知。
他也不傻,稍稍回想了一下,这中间只发生了许爱卿这件事,之前她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