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发现自己喜欢宁愿之后,他也就再没有想过要去爱上一个别的什么人。
尽管如此,他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有‘我爱你’这三个字。
在这三个字里,‘我’是主语,是沈佑一;‘你’是宾语,是宁愿;‘爱’这个动词由主语发起,宾语只是表明它的作用对象。
因此,是他单方面对这句话负责。
至于结果如何,他不能强求,故而也尽力不去奢望。
“但你这样一直憋着,想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去说……”项荣的五官皱在一起,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打个比方啊,我就是说个假设哈。万一在那之前,她就遇到喜欢的人了呢?”
沈佑一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自己也曾自问过这个问题。
那时,得出的答案是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那时他想,他大概率应该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喜欢上别人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就强行让自己不去看她,让她淡出自己的生活,他自己眼不见为净就好。
因为,宁愿不应该因为被他喜欢上了,就遭受无妄之灾。
他不允许。
不允许宁愿受到的委屈,有一丝一毫和他沈佑一相关。
片刻后,项荣看见沈佑一起了身,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卧槽,不会是听了他刚刚的假设,恼羞成怒要打他吧?
项荣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连声解释着:“你干嘛?!我刚真的就是说个假设……”
沈佑一在他面前停下了步子,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道:“问得好,下次别问了。”
宁愿失眠了。
和阮桃桃打完电话之后,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了自己一整晚。
她在认真地思考着,自己对沈佑一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只是友情吗?
那肯定是不止了。
多年相处,比起普通友情而言,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也许更像是亲情。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需要精心维系,也不会轻易磨灭的。
宁愿在沈佑一的面前可以自由自在,她不必刻意维护自己的形象,也不必在做每件事前都去想这样做他会不会不开心。
她可以穿着人字拖和宽大的t恤下楼去给他送西瓜;可以毫不在乎地趴在窗台上跟他聊天,哪怕明知道从沈佑一的角度抬头看她,十有八九应该是个十分死亡的视角;甚至他发过来一条消息,她可以过两天再回复,两个人也能很熟稔地继续聊……
当昏暗的宿舍一点点变得明亮,宁愿也依旧只能为这思考了一晚上的问题交上一份空白答卷。
但好歹不算是一无所获,在纷飞的思绪里,她至少笃定了一件事——不论如何,沈佑一对于她而言,都是十分珍贵的人。她不希望因为一些可以避免的失误,让两个人都尴尬。
由于她想得太过入神,完全没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天光已经大亮了。
直到听见孙芸芸出门的声音,宁愿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一直静悄悄的。
沈佑一怎么还没发消息问她去哪吃早饭?
完蛋,他昨天不会真的是在暗示她吧?
他今天不会还要挑明了这个问题再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