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微关掉地图,扫了一眼“不问流年”,还差一千多两,太难了。
她对轻功向往已久,真想早日体会飞檐走壁的潇洒飘逸。
二楼客房。
赵江强压下砰砰心跳,狠狠灌了一大口冷水。
他有幸见过少东家身边的武师朋友,那武师已经六级,乃江湖第一刀客,威名赫赫,但其内劲震慑力似乎远不及方才出手的神秘高人。
莫非坐镇客栈的不止六级?
他抬头往上看,想必神秘高手就住在三楼。
如果方才要了上房,是不是就可以跟绝顶高手做一回邻居?
当然,赵江也只是想想,没这个胆子。
淋了一身雨,晚饭又没吃,他现在饥寒交迫,可又不敢询问客栈的老伙计有无热水和热食。
那可是四级武师!
让四级武师给他端茶倒水,他是嫌活腻了吗?
赵江苦巴巴地过了一夜,翌日一早就慌忙辞行,带着一群萎靡不振的汉子往望月城方向走去。
他们惨,有人比他们更惨。
商队里的四级武师昨晚在雨里等了一夜,所幸凌晨雨停,天空放晴,白天还能晒一晒。
“邹武师啊,”赵江苦口婆心道,“咱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就算是家黑店,也不能上来就喊打喊杀,要讲道理的嘛。”
邹东阳抱着心爱的刀,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头皮,耷拉着眉毛,闷声闷气道:“黑店本就欺人太甚。”
“其实也还好。”
邹东阳:?
赵江叹道:“咱们商行是做生意的,向来物以稀为贵。你跟着商行走南闯北,应该知道东海的珍珠珊瑚能卖到天价,江南的丝绸、滇南的玉石,哪个不是价值连城?”
“这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赵江说,“你想想看,咱们走了那么远的路,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一家客栈,对旅途劳顿的客人来说,是不是格外珍贵?”
“……是。”
“你再想,客栈里是不是有至少六级的武师坐镇?客栈的客人是不是能受到庇佑?咱们行走江湖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滥杀无辜的江湖客那么多,咱们住在客栈是不是就不用考虑安全问题?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邹东阳沉思片刻,“你说得对。”
赵江见他终于想通,松了一口气,感慨道:“也不知八方客栈背后是什么势力,一个伙计都是四级武师,那女掌柜更不简单。”
“他们……很强!”邹东阳神色凝重。
四级武师的修为足够行走江湖,他本以为自己天赋不错,可昨晚见到的女掌柜,年纪比他小,却能做到内劲取物,实在令人心惊。
“此事必须要上报东家。”赵江道,“以后要是兄弟商队途径此地,千万不能得罪了高人。”
八方客栈。
陆见微换了一身雪青色襦裙,悠然下楼。
堂中朱月正撅着屁股勤劳擦地。
昨晚商队脚上沾了泥水,全都带进来了,搞得客栈脏乱不堪。
“掌柜姐姐,你醒啦。”朱月直起身体,声音脆亮道,“我和张伯烧了热水,你要洗漱,我去给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