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鉴:“你有没有想过,当真相大白的那一日,若姑父知晓是你让那稳婆的儿子去告侯府,会如何想?”
意晚垂眸不语。
她当然想过。永昌侯重利,此举定会令他不喜。可如今乔氏想快速把意晴嫁入国公府,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的法子了。
陈伯鉴:“世家大族最重名声,你身为侯府的姑娘却出面去状告侯府,这是弃家族利益于不顾。不仅是姑父,怕是老夫人也会对此事颇有微辞。”
意晚抿了抿唇。这些她都明白,只是事情紧急,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陈伯鉴:“我帮你。”
意晚看向陈伯鉴。
陈伯鉴:“永昌侯夫人出自太傅府,此事由我们陈家揭露出来合情合理。不管结果如何,没有人会指责陈府。而且,我父亲和母亲已经答应让我查此事,所以由我来替你将此事公之于众。”
意晚眼里眼底的感激更盛。
陈伯鉴:“表妹这么聪明,当知晓由别人状告侯府和由太傅府拿出来证据哪一种方法更有效。”
意晚当然明白此事由陈家提出来最合适。稳婆儿子状告侯府是一种迂回的策略,先告侯府害其母,然后再由其母的死因查到当年换女一事。若是陈家站出来,那就是拿着证据直接揭露当年换女一事。
而且,太傅府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由他们提出来更让人信服。
让她觉得难堪的是,她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懂了。
心头有千言万语,意晚最后只说了四个字:“多谢表哥。”
微风吹过,两人的衣裳都被吹起层层褶皱。
陈伯鉴看着意晚的笑容,怔了怔。
面前姑娘的笑容如同暗夜里绽放的兰花,清新淡雅,格外吸引人。
若事情真的成了,他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谢什么,咱们大概很快就能成为一家人了。”
没过几日,朝廷举行了殿试。
结果毫无悬念,陈伯鉴成了状元。
三月二十六日,陈太傅府设宴邀请一些相熟的亲朋好友来府中做客。
云府也在受邀之列。
看着手中来自太傅府的帖子,云文海很开心,他抬手摸了摸短须,笑着说:“没想到来京统共才一年有余,咱们府竟然就能收到太傅府的帖子了。这在以往想都不敢想。”
乔氏最近心情也不错,虽然梁家执意不肯成亲,但国公府那边似乎有些松动。
“等以后意晴和小伯爷成了亲,莫说是太傅府的帖子了,各个国公府、侯府的帖子,老爷怕是会收到手软。”
想到那样的情形,云文海捋着短须笑了起来。
夫妇俩又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
过了一会儿,乔氏跟女儿说起今日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想到尚在病中的意晚,云文海问了一句:“夫人,意晚呢?”
乔氏正笑着,听到意晚的名字,脸上的笑容落下去一些。
“老爷,您忘了么,意晚早已定亲,不方便出门。”
云文海觉得自家夫人说得有理,不过在看到次女时,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两个女儿都定了亲,怎么就长女不方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