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晚惊讶地看向黄嬷嬷。
黄嬷嬷又接着说道:“老侯爷和老夫人查出来这件事后震怒,当场就把那个丫鬟打死了。老侯爷本来不想处罚孙姨娘,老夫人不愿意,侯爷又把陈太傅和太傅夫人请来了。老侯爷不得不处置了孙姨娘。”
意晚听后一时之间没说话。
孙姨娘是老侯爷的宠妾,老侯爷向着她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她很不理解,孙姨娘要对付的人应该是老夫人才对,为何要对付陈夫人?
陈夫人的性子她多少了解,是个非常正直有原则的人。想来不会帮着老夫人对付孙姨娘,孙姨娘也不该对她怀恨在心。
“陈夫人得罪过孙姨娘?”意晚问道。
“姑娘猜的没错。”黄嬷嬷见药膏涂好了,盖上了盖子,继续说道,“听说当年老侯爷非常宠信孙姨娘,在老夫人有孕时把管家一事交给了孙姨娘。后来老夫人用了几年时间才把大半的管家权夺了回来。不过,在一些小事上侯爷还是给了孙姨娘权力。比如,孙姨娘喜欢花,老侯爷把府中的花木交给她侍弄采买,还让她管着外面的一些事情。陈夫人嫁进来没两个月,就把侯府所有的管家权都夺了回来。任凭孙姨娘去老侯爷那里闹,都没能拿回来管家权。孙姨娘就此恨上了陈夫人,处处给她使绊子。”
意晚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
孙姨娘恨了陈夫人,所以在她生产时动了歪心思。
黄嬷嬷道:“您没发现老太太不喜欢二少爷么。”
意晚看向黄嬷嬷:“发现了。因为他是丫鬟生的?”
黄嬷嬷:“可不止这个原因!听侯府的老人说那丫鬟跟孙姨娘有些关系,老夫人想打死她,只可惜后来发现时她已有了身孕……”
意晚惊讶不已。
这个孙姨娘可真会动心思,连晚辈的房中事都要插手,用心歹毒。
由此可见,孙姨娘和陈夫人之间的矛盾深得很。
这些陈年往事倒不是重点,重点是生产那日的事情。
“嬷嬷,你可还打听到别的关于生产那日的事情?”
黄嬷嬷点头:“因为陈夫人当时还不到生产时间,所以老夫人去了寺中,不在府中。那段时间一直在下大雪,老夫人也被困在了寺中,一直没能回来。当日她得知了这个消息,晚上冒着大雪连夜赶了回来,回来之后就把孙姨娘关了起来,还把咱们夫人撵了回去。”
意晚眯了眯眼。
“也就是说,在陈夫人生产当日,内宅中一直是孙姨娘管着?”
黄嬷嬷想了想,道:“老侯爷的弟弟不在京城,二老爷和二夫人不在府中,侯夫人早产昏厥,应该就是孙姨娘管着吧。”
所以,当时不管孙姨娘做了什么,都不是没可能的吧。
一切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孙姨娘那么恨陈夫人,还让丫鬟去撞了陈夫人,结果陈夫人和孩子却平平安安的。按照她那个狠毒的性子,不该就此收手。
想来她有别的算计。
冷风过亭,风雪拂在脸上,鹅毛般的雪花落在颈上,一片冰冷,意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紧了紧身上姜黄色的斗篷,站起身来,朝着亭子边走了两步,目光看向了下面的内院。
珠光宝气,绫罗绸缎。
戏台子上正咿咿呀呀唱着,唱的不再是男女情爱的《西厢记》,而是老夫人们爱看的《狸猫换太子》,唱戏之人字正腔圆、抑扬顿挫。
“这个计儿真正妙,要将太子换狸猫。偷天换日人不晓……”
前世,母亲声泪俱下,诉说定北侯府的冰冷,莹表姐初生孩子被扔到杂院里无人看管,万分可怜。她想到意平和意安的遭遇,心生不忍。
今生,侯府初见莹表姐,母亲脸上的笑真诚而又热烈。母亲总是交待意晴好好待表姐,巴结表姐,讨好表姐。在围场上,莹表姐欺负了意晴,随后告知母亲是自己欺负她们。母亲很是生气,责罚了她。
母亲为她定的两门亲事全都是身份低微的,一个是商户之子,一个是落榜秀才,为二妹妹定下了国公府的公子。
母亲总是不喜欢带她出门应酬,生怕她抢了意晴的风头。母亲尤其不喜欢带她来永昌侯府。母亲那么势力的一个人,当她在围场出尽风头时,她不仅没有以她为傲,带着她四处去炫耀,甚至责罚了她。
柳老太太说她长得像老太太年轻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