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蹲下身子,拿着刀,在课桌底部用力地刻下了四个字母。
SW&JX
他们曾在这里相遇过。
抱歉啊,江想,我要走了。原本想陪着你一直到高考。
现在只能以这种形式陪着你,度过剩下的十七个月。
江想第二天发现了岁晚的抽屉彻底清空了,他找到昨天做卫生的同学问道:“岁晚抽屉里的东西怎么没了?”
那同学一脸茫然,“没了?她都不来了,那些东西没了就没了呗。”
江想脸色顿时难堪到极点。
“我们可没动。是不是她自己来拿走的?”
江想浑浑噩噩地回到座位上。
同学抓了抓头发,“莫名其妙。”
袁创回头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反应。袁创碰了碰张星阔的手肘,“江想怎么了?”
张新罗看了一眼。“岁晚离开,他难过吧。”
袁创幽幽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张星阔感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没到这个程度。”
*
二零一三年,三月。
岁家院子里的郁金花盛开了,黄色、粉色,点缀着人间的色彩。
岁晚的行李已经搬上车。她站在院中,同外公、外婆先行告别。
岁老爷子倒还好,“在外面注意安全。”
老太太有些不舍,毕竟这一去见面就不方便了。“记得好好吃饭!”
“知道。外公、外婆,那我就走了。你们也保重身体。”说完,她一一抱过两位老人。
岁雯陪着女儿上了车,母女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这些日子,岁雯似乎变了。
窗外景物飞逝,道路两旁的白玉兰也都开了。
三月,本该一起郊游,一起踏青。结果,她却在远离。
她捏着手机,脑海里不断闪烁的江想的面庞。他跪在爷爷的遗像前,周身被痛苦笼罩着。
如果没有遇见她,如果不是她故意接近他,他不会遭遇这里。
“晚晚——”岁雯轻声喊着她的名字。那天以后,她们再也没有说话一句话。
“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太偏执,我真的病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她抓着自己的裤子,指尖泛白。
岁晚抿了抿唇角,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到了机场,岁晚拿过随身行李箱。“就到这里吧。”她一一看过面前的人,董叔、阿香,他们如同她的家人一般,比父母陪着她的时间都要多。
最后她看向岁雯。“妈妈,重新开始生活吧。恋爱也好,结婚也好。忘了我爸爸。”
岁雯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岁晚转过,推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进去。这时候她没有一丝不舍,反而有种逃离的畅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