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面俞家的人来了,就开始麻烦起来了。
最先来的是俞老爷的正妻,因为何捕头忙着回去结案,没来得及细说案情,她只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死了,杀人的是小妾。这位俞夫人到了之后大哭了一场,随后就开始揪着汤少爷审犯人一样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的娘家有些名望,汤少爷也不想得罪她,好不容易把事情捋清了,俞夫人才知道自己丈夫儿子做的那些好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俞夫人原先知不知道自家发生了这些腌臜事汤少爷不清楚,但这些事儿传出去了这个消息简直让俞夫人如遭雷击。对方也没工夫找汤少爷的麻烦了,去冰窖哭了她的三个儿子一场,便两手空空地离开了。
汤少爷啧啧道:“我下午到了县城才知道,她那边已经带着一笔钱财回了娘家,要和俞府划清界限了。”
俞夫人前脚走,俞老爷那边的亲戚后脚就来了,也是找汤少爷扯了半天的皮,得知那些丑事后,一样灰溜溜地离开了,还喊着骂着要和俞老爷做切割,生怕有人没听见。
“最后姓俞的和他儿子的尸首都是我好说歹说劝他家一个旁支留下来处理的,”汤少爷无语道,“若非如此,估计等冰化了,都要烂在千翠庄了。”
赵好闻言,也是无奈,说道:“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俞府现今如何了?”
汤少爷摇了摇头,说道:“树倒猢狲散,我下午回来的时候就被搬得差不多了,连仆人也没剩下一个。”
赵好想了想,问道:“俞老爷后宅里的那些人呢?”
汤少爷闻言,叹了口气,明珠死时他是在场听了全程的,对明珠这般遭遇的女子也多少有些同情。
俞老爷一死,他后宅的那些小妾的境况更加糟糕。若非汤少爷得知后及时通知了衙门里的何捕头,搞不好她们都要被俞府的人以通奸的罪名活活打死。
然而即使是有了官府做主,这些或自愿或受骗,或被卖或被拐的女子,因为过去的那些遭遇,也是再回不了家了。
“好在她们和俞老爷的子女都因为俞夫人的阻挠没能活下来,身边没有拖累,我便一人发了些银子,让她们离开这里去别处生活了。”
赵好闻言,松了口气,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随即朝汤少爷笑道:“您也是个心善之人。”
汤少爷听了,得意道:“那是,又不是所有商贾都跟???姓俞的一样为富不仁,往年出个什么天灾人祸,朝廷要赈灾,我们汤家也是捐粮捐钱的。”
赵好听了,朝汤少爷一举杯,真心道:“那我得以茶代酒,敬汤少爷一杯了。盼望你们家的生意能越做越大,下次见面时,就不只屈居于一个县,而是做到府里州里去了。”
汤少爷知道赵好不是那般会虚伪恭维的人,便哈哈大笑地应下这番真心话,茶足饭饱,三人散场。汤少爷回家,赵好和卫知拙则是被安排在了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赵好和卫知拙起床的时候,汤少爷便已经给两人安排好了干粮和马车,并一大袋银两作为花销,来给二人送行了。
赵好接过钱袋掂了掂,看向卫知拙。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从西平出来一趟,还赚到钱了?
第五十四章
汤少爷送的马车可比两人之前买的驴车要宽敞舒适多了。天气凉爽时,卫知拙便在外面赶车,待到了日头炎热的时候,便钻进马车休息。
两人的关系眼下也不一般起来,偌大的一个车厢,偏偏要挤在一起坐,还有人没骨头似的赖在别人身上,哼哼唧唧地叫唤着要人给她剥核桃吃。
卫知拙捏了几个核桃,手红了,赵好看着心疼又费劲的,干脆拿过来自己咔咔捏碎,再交把卫知拙替她剥。
卫知拙:“……”
明明都可以直接拣进嘴里了……这将来若是没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可怎么得了哦。
卫知拙剥着核桃,一面在心里清点着自己的资产够是不够,一面听着赵好在耳边碎碎叨叨。
“从西平出发算起,我们出来多少天啦?”赵好掰着手指头数,“咱们四月打头出的门儿,二十天到了金州,在元府耽搁到五月初才往回走,到均州时都六月了……”
“已经快到唐州了。”卫知拙安慰着,捏着一颗完整的核桃仁儿递给她。
赵好就着他的手吃了,呜噜呜噜道:“但是咱们走得更慢了,七月能回西平吗?”
卫知拙算了算,发现就这么走走歇歇的,估摸着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