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好拉着他往房间里走,无奈道:“还有心思管我,你可快点去洗吧!”见卫知拙还在看她,才又补充道:“我会擦的!你出来时指定干了!”
对方听到了这样的保证,才安心地进了屋子,而赵好也依言在外边拿了干帕子绞头发。
待到两人都收拾好了,两个丫鬟又适时地端来了热茶和饭菜,请二人尽情享用,并表示若还有吩咐,随时可以找庄子里的下人说。
目送两个丫鬟安静地离开,赵好简直摸不着头脑。
她还记得自己是怎样进来的呢,且不说两个守门的家仆会不会怀恨在心,就是他俩真觉得自家主人得罪不起她和卫知拙,也没那个本事决定这样周到地招待她们吧?
这个庄子真是古怪。
赵好还想着这些饭菜是不是有问题,卫知拙已然开始给她盛饭了,淡淡地说道:“若真要把我们怎么样,方才就不会专程给送衣打水了。”
赵好想想也是,她和卫知拙刚才都冻成那样了,何须在饭菜里动手脚呢?只管拖着她俩就是了,庄子这么大,她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把这里的人怎么样,可见确实是真心招待她们的。
从今天上午睡醒到现在,赵好和卫知拙为了抓紧时间找地方躲雨,还未曾进过一粒米,现下也确实饿了。两个人速度飞快地填饱了肚子,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起话来。
“这个庄子到底是做什么的?”赵好擦了擦嘴,忍不住问。
卫知拙的视线停在她身上,说道:“坐落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不像是正式的宅院,应当是哪个大户人家专程修来避暑的。”
赵好回忆了一下两人进门后走过的布局,还有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各种树木花草,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
“就是不知他家老爷是何方人物,”赵好不满地说道,“两个家仆口气那般大。”
卫知拙原想说,便是哪方人物,在你面前也是和普通百姓无异的。但不知为何,又把这话咽了回去,只道:“你头发有些乱了,要梳一梳么?”
赵好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回女装,头发不能随便糊弄一下了事了,于是慢吞吞地站起来,在镜子跟前坐了下来。
卫知拙想到要看赵好梳妆,心下一动,也忍不住转过身子去看她。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赵好还是直挺挺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卫知拙:“……”
卫知拙忍不住问道:“你不会自己梳头?”
“也不能说是不会啦……”赵好尴尬道。
准确的说,赵好足足会梳两个发型呢。一个是最方便的丱发,一个是第二方便的双丫髻……宗旨都是方便,共同点也都是小女孩儿才会梳的发型。
赵好今年十八了,但并未出阁,照理来说梳这两样发型是没问题的。
但卫知拙在这儿,赵好就忽然觉得这两个发型太过幼稚了,若是卫知拙见了,看不起她怎么办?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卫知拙要看不起梳小姑娘发型的人……
赵好抓起自己的长发,努力将之卷成自己觉得第三方便的单螺发式。但她的头发太粗太韧,无论两只手如何努力,它们就是不肯乖乖地被赵好顶在头上,东歪西倒的,这里支棱出一根,那里蹦出一簇。
最后还是卫知拙看不过去,过来帮她挽了一个不甚标准,但十分整齐的双挂垂髻。
赵好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只觉得这可爱的发型非常适合自己,又格外好看,再加上还是卫知拙给她挽的,不由暗自美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赵好又觉察出不对,猛地扭头冲卫知拙质问道:“你怎么会挽这个头发的?”
卫知拙还在看着自己的手发愣,听到这个问题时反应了一下,随后道:“我见过有人梳这个发式,看清头发走向,便会了。”
赵好狐疑地看着他。
卫知拙忍不住道:“方才是我第一次为一个女子挽发。”
赵好看了他一会儿,故作镇定地把脸扭过去,然后偷偷害羞起来了。
好吧,她信了,毕竟卫知拙这种性格,除了她,估计也没有和别的女孩子这么亲密的机会。
两个人不尴不尬地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出门走走,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