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岑远问起。
涟卿回过神来,看他的时候,眸间还有些许不安在,稍许顿了顿,又尽量平静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国子监论道的事,有些紧张。”
他温声道,“别怕,还有我在。”
她抬眸看他,轻嗯一声。
正好郭维折回,“殿下,太傅,探路的人回来了,可以动身了。”
“好。”涟卿抱了‘没想好’起身。
岑远凝眸看她。
……
接下来去鸣山的一路,涟卿近乎一直都在低头看着书,没怎么抬头,也没说话。
岑远这处起初还有翻书声,后来连翻书声都没了,涟卿抬头看他,才见案几对侧,岑远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撑着下颌处睡着了……
岑远很少如此。
她就见过一次,许是路途有些远,轻微的颠簸,加上雨后的夏日没那么燥热,所以困意涌上。
涟卿没有扰他,却静静看着他。
他如果真是燕韩的人,一旦身份暴利……
涟卿心悸。
——我求人。
涟卿指尖攥紧,自方才起,心中就似藏了一只兔子般,惴惴不安……
等岑远醒来,马车已经缓缓停下。
微微睁眼,才见案几上点着灯盏,已经入夜了。他昨晚一宿没有阖眼,方才的一路应当睡了很久。
涟卿不在马车中,只有‘没想好’在他身侧打盹。
他伸手撩起车窗处的帘栊,见信良君同郭维在远处说话,马车外禁军手持火把,看模样,是到了鸣山山脚下。
“你醒了?”涟卿撩起帘栊上了马车。
他颔首。
涟卿一面上前落座,一面朝他道,“到鸣山山脚了,离书院还有两刻钟。”
何妈也撩起帘栊入了马车中,“殿下,太傅。”
何妈手中拿着香囊,还有……驱蚊香?
岑远和涟卿都愣住。
两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看向彼此,想起在寒光寺的时候……
何妈不知何故,却见他两人眼中都有异样。
何妈会错了意,朝两人解释道,“鸣山山中蚊虫多,这是驱蚊的香囊,可以随身佩戴,还有驱蚊香,可以放在马车和屋中驱蚊用。”
何妈说完,岑远和涟卿都没有应声。
岑远:“……”
涟卿:“……”
岑远先反应过来,平静道,“好,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