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韵笑道,“文山惧内。”
宋佑嘉忙不迭点头,她娘说一,爹从不敢说二。
涟韵又多看了他一眼,“佑嘉,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宋佑嘉不假思索应声。
涟韵颔首,“那是了,我记得你比阿卿小一岁。”
洛远安余光瞥向她,果真,涟韵又开口,“既然你原本就在京中,在张大儒这处念书,正好空闲的时候同东宫一道,做伴读。”
“啊?”宋佑嘉愣住,“伴,伴读?”
洛远安没出声。
宋佑嘉摇头,“陛下,我,我不行啊,我真不是读书的料!不然我爹也不会把我送到张大儒这处,让张大儒收拾我!”
涟韵刚想开口,身子又有些不舒服,剧烈得咳嗽了好一阵子,宋佑嘉不敢再冲撞天子。
“先休息会儿,别说话了。”洛远安递水给她。涟卿这次咳完,脸色都有些泛白,好一阵才缓和下来。
提到伴读之事,洛远安其实不大想宋佑嘉再留在寝殿中,但岑远还未来,洛远安余光瞥向一侧的铜壶滴漏。
大监正好入内,“陛下,上君,岑太傅到了。”
洛远安收起思绪,“请吧。”
待得大监领了陈修远入内,寝殿中的目光纷纷朝他这处看来。
芝兰玉树,清冷矜贵,“见过陛下,上君。”
涟韵颔首,“太傅免礼。”
陈修远抬眸,目光还未来得及看向寝殿中别处,洛远安温和笑道,“太傅看看谁来了?”
洛远安直接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和余地,陈修远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眸间都有清浅笑意。
而后,陈修远才转眸看向天子身侧的宋佑嘉,目光在他身上仔细停留,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宋佑嘉也闻声诧异看向他,很快,眉头微皱,一脸茫然模样。
寝殿中,都尽收眼底。
洛远安低眸没有出声,嘴角微微牵了牵,不置可否。
最后一句话是洛远安问他的,他迟迟未出声接话,寝殿中多少有些尴尬。
陈修远却泰然上前,继续打量着宋佑嘉。
宋佑嘉眼见着他上前,也古怪得多看了他几眼,又看向一侧的天子和上君,有些不明所以。
陈修远好似渐渐会意,正要开口的时候,洛远安适时‘解围’,“太傅不会真认不出了吧?”
陈修远转眸看他,洛远安眸间风淡云轻,好似方才的不过一句打趣。
陈修远也笑了笑,未置可否。
寝殿中,就连大监都开始东瞅瞅西看看,不知道太傅同宋公子之间是应当认识,还是不应当认识,就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陈修远再次多看了宋佑嘉一眼,隐约有些呼之欲出,但又卡在最后关键之处的模样,涟韵微微拢眉,似是也察觉什么,轻声开口,“佑嘉,怎么不同太傅招呼?”
“哦,哦……”宋佑嘉走近,似是想看清些,但肉眼可见的眉头皱紧,似是怕看错之类的,应当是真有些茫然。
洛远安心中约莫有数了,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遂而开口,但刚出声,就见陈修远低眉笑开,“长大了,变模样了,我都险些没认出来……”
洛远安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