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瑾面色微冷:“控灵术不仅可以控蛊,还可以控人。”
于是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
傅希言无奈:“一个人若铁了心要害人,难道还需要特意学一门手艺吗?一把菜刀,一根绳子,一条棉被,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控制人心的办法也有很多,抓住他在意的人来威胁,用他想要的东西当根胡萝卜吊在面前……这些事又不是出现了傀儡道才有的。老话说得好,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为何非要把人的思想过错归咎于掌握的技能上面呢?用魔法打败魔法不好吗?”
裴元瑾有些想问,何谓魔法,可是眼下这个气氛实在不合适,便道:“铁蓉容的傀儡术可以操控涂牧这样的朝廷大员,远非你说的那些伎俩可以轻易办到。你如何保证未来不会受此诱惑,堕落魔道呢?”
傅希言认真地说:“我不能保证。”
他小时候还觉得巴啦啦小魔仙无比好看,是自己一生挚爱,长大后却引以为黑历史,提都不提。他原以为自己第二世投了个好胎,必然会娶一个温柔小意的美丽女子,可后来呢——与一个板着脸的煞神对坐着,讨论自己日后到底为善为恶。
可见人的变化是过去或现在的自己无法预料的。
但是不等裴元瑾变脸,他又补了一句:“可是,我有嫉恶如仇储仙宫少宫主监督,就算有行差踏错的念头,你也不会让我实现的吧?”
这句话十分取巧,等于将自己的责任推到了别人身上,偏偏裴元瑾吃这一套,眉宇间的煞气渐渐消散,脸上总算有了些拨云见日的阳光。
“从此以后,你修炼傀儡术,我都要在场。”
傅希言求之不得。他可没忘记自己刚开始练窥灵术时,差点走火入魔的事。说起来,又是真元里的蛊救了他一命,可见它虽然有诸多不是,可关键时刻从未掉过链子,应该不是坏东西。
这样看来,铁蓉容和铜芳玉下蛊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那会不会是莫翛然下的蛊呢?亦或,根本就是他母亲自己下的?
他有些烦恼:“可惜不能知道这是什么蛊。”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练会控灵术就能将它驱逐出来吗?”
这是同意他继续修炼傀儡术了?
傅希言两眼眨巴眨巴,眼睛亮得蜇人。
裴元瑾一口喝完自己杯中水,站起来往外走。
傅希言殷勤地跟在他身后,帮他打开门,门板直直地倒下来,被裴元瑾一手托住。
“呃。”傅希言看着脱离组织的门板。
裴元瑾说:“我找人来修。”
“不要紧。”
裴少主让了这么一大步,自己岂能在钱财这等小事上抠抠搜搜,而且,这是诡影组织的船,到时候找韦立命报修下,就是一句话的事。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储仙宫少主的行动力。
他去隔壁傅晨省房间蹭了一桶洗澡水的工夫,回来门就修好了,不仅门修好了,还把他的床给拆了。
傅希言震惊:“我这门是用床补的吗?”
木匠哪知太多,只会呵呵笑着说,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
他倒要看看,一会儿能有多好。
傅希言抱胸,像监工一样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个木匠围着自己的床“作法”,坐着坐着,他看出点眉目了:“你们这是在把我的床拓宽?”
那个笑呵呵说“一会儿就好”的木匠黝黑的脸笑出一排大黄牙:“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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