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叹了口气:“就算是狗……”
裴元瑾突然目光一凛,手指微抬,河水升起一道水幕。
一支箭矢瞬间破水幕而出,袭到傅希言的太阳穴附近。
傅希言躲闪已是不及,原本白皙的皮肤覆上一层金铜光泽。裴元瑾双指看似漫不经心,却恰到好处地撩起,在箭尖碰到傅希言皮肤的前一秒,分毫不差地夹住了箭身。
傅希言缓缓转头,那抹了一层黑色的箭头正对他的眉心,散发出淡淡腥臭:“有毒?”
裴元瑾举起箭,对着灯笼看了看:“南虞破墙弩。”
诡影响雷弹,南虞破墙弩……
傅希言咋舌:“为了杀我,他们真是科普了不少远程利器啊。”
“少主,少夫人……”寿南山踏空而来,一手还提着一个黑衣人。
裴元瑾说:“你负责的河岸警戒?”
寿南山双足轻轻地点在船尾,尴尬道:“人我已经抓到了,但自杀了。”轻松的口气显然没有将这个刺客放在眼里。
傅希言看他要把尸体往船上丢,忙阻止:“人生的小船,容不下第三个人。”
寿南山露出了然的笑容:“少夫人说的是,那我带他走?”
傅希言说:“我们也走,你送我们一程。”
寿南山揶揄道:“良辰美景……”
裴元瑾打断他:“毁于戒备不严。”
寿南山:“……”
有武王助力,小小渔船开出了乘风破浪的爽感。
傅希言到岸后仍有些意犹未尽,在寿南山提出下次再来时,难得的没有反驳。
*
浐河坐落于镐京城外,归来时,城门已闭。
不过傅希言知道今日晚归,特意托叔叔去申报了一个晚归开门放行的许可,生怕裴元瑾和寿南山一个激动,又翻墙进去。
即便如此,今日城门卫也审查极严格,将马车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又将身份核查了两遍才放行。
夜幕深沉,马车行在路上,马蹄与滚轴声寂寞。
傅希言还在心里嘀咕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就听到迎面似有应和的马蹄声。
寿南山问:“要不要我看看对面是谁?”
大冬夜的,傅希言一点都不好奇:“萍水相逢,何必相交。”
两辆马车相遇,正要擦车而过,对面的车厢突然打开窗户,探出头问:“请问是永丰伯府哪位公子?”
傅希言依稀觉得声音耳熟,开窗看去,就见梅下影正笑吟吟地望过来。
“原来是梅大人。”他随口问,“梅大人这是要出城?”
梅下影说:“我家在那个方向。”
傅希言抱拳:“那我就不打扰梅大人回家了。”
“傅大人,你看了我上次那幅画,觉得如何?”
傅希言觉得有些古怪。不是这句话古怪,而是他的态度与上次截然不同。上次自己看到画后,他明明匆匆地收了起来,为何这次主动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