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想起楚少阳当初奴役他的委屈,嘴边一扁,哽咽地喊道:“叔啊,你不知道啊,楚光这厮真不是个东西啊……”
漫漫长夜里,月光如银水。
幽幽烛光下,有人倒苦水。
傅希言从楚少阳刁难他,让他做苦功开始,说到七公主失踪,三皇子和楚光让他去裴介镇找人,再说到重逢“假小神医”,简直斑斑血泪,字字艰辛。
傅辅怔忡:“假的小神医,这不可能!他当初还留了一个方子,太医都说高明。”
傅希言说:“可他自己都承认了。”
“莫非……”傅轩想起了什么,看了傅辅一眼,傅辅皱着眉,好似也想到了。
“莫非什么?”傅希言凑到两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傅辅和傅轩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傅轩点头:“这事我会找人再查。”
被当做隐形人的傅希言:“……”
傅轩转移话题:“后来呢,你为什么不把那假神医带回来?”
“因为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他不见了。”傅希言随之讲到了张大山下毒,以及他们去柳木庄的桥段。
傅辅和傅轩还在为他分析唐庄主为何示好,就听傅希言说自己吃了丹药后升级至锻骨巅峰,不由一怔,须臾齐齐惊呼起来。
傅轩立刻抓着他的手腕把脉。
傅希言此次回来,他的确察觉到有所不同,还以为是饱受风吹雨打所致,如今再品,身上竟也有了武者风范。
“可是这丹药不简单啊。”傅希言话锋一转,又开始了下一段经历。
三人秉烛夜谈,直至天色将明,才将这段历险从头到尾说明白。
魏岗的嘱托他夹在中间说了,还给他们看了那枚铜板。
傅轩接过来看了看,凝眉深思:“这图案我见过……东市钱庄的招牌上,我给你的银票就是这家钱庄的。”
傅辅说:“他消息费虽然不便宜,但说的都是真的。陈太妃侄子的案子如今还在刑部压着,朝中为此各执一词,刑部尚书有意移交大理寺,大理寺提议三堂会审,如今还没个结果。”
傅希言说:“陛下这次怎得不包庇太妃了?”
傅辅瞪眼:“怎敢揣摩上意?胆肥儿了你。”
傅希言撇撇嘴,抖抖腿:“对了,你和叔叔是不是升职了?”
升官发财本事人生乐事,但看傅轩和傅辅的表情,并不太愉悦。可傅希言明明记得自己离开镐京之前,傅轩还为了羽林卫指挥使的位子,和楚光闹得急赤白脸,十分难看。
不过他们的脸色也印证了他心中预感,这份殊荣的背后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傅轩说:“你此次回来,多半要进入官场,有些事也该与你说明白了。”
“等等,”傅希言急忙打断他,“你们还记得离开镐京之前,我们有个约定的吧。”生怕他们反悔,这次轮到他急赤白脸了,“说好的辞职去当掌柜呢?你们都是当爹当叔的人了,可不许撒泼耍赖啊!”
傅辅说:“嗯,我们是同意了。但如果其他人不同意,那我们也没办法。”
“什么意思?”傅希言捂着胸,隐约感觉到有个不妙的消息要从眼前亲人的嘴里说出来。
傅轩说:“兵部实缺一时难有,不便安排你爹,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先安排你的。”就是大官现在没有,先给你家后辈安插个小的,当利息。
傅希言震惊,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可他想脚踏实地,不想升天啊!谁能把他射下来,求求他,谢谢了!
傅轩说:“你这次带着储仙宫回来,陛下更不会放过拉拢的机会。明日你去宫中,切记万事小心。不管陛下将你派去哪里,你先应承下来,不可像在家中这般肆意撒泼。”
傅希言瘫在椅子上,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们还没说,陛下怎么突然间就待你们如珠如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