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过去,她依旧不能将这些话消化完毕。
思绪好乱,脑袋昏沉,直至半响后,她才终于有勇气抬眼。
开口第一句,宁芙犹豫问的是,“阿烬,你是在挑拨吗?”
韩烬一怔,被气到几次欲言又止,可终究舍不得对她说什么重话,便只好抬手,不轻不重地用指骨敲了下她的额头。
“你说呢?”
宁芙抿抿唇,一副思吟状,美眸眨了又眨。
之后垂头,喃喃开口,“若金矿一事为真,那你现下将我劫走,也是为得那金矿吗?”
“宁芙,你倒是很会气人。”
他罕见叫了她全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
宁芙见他十分幽怨地瞪着自己,心跳竟不由加快了些。
她其实并没有真的那样想他,也不怀疑他对自己的心意,只是方才他一股脑地讲了好多她接受艰难的话,眼下实在慌乱无措,她不知自己该讲什么,更寻不到可反驳的充分落脚点。
她太陷被动了。
看他仿佛真生了气,她慢慢伸手牵住他的小指,又亲昵状地往里蹭蹭,以此示好。
可他却直接捏抬起她的下巴,眼睛眯得有些危险。
“之后,我的确也要在你们大醴金矿上,大作回文章。”
宁芙瞬间紧张地看向他,“阿烬……”
“不过我不会五五两分。”
他身子又压低了些,姿态很是迫人,“东崇的兵若真敢过来,我直接命人替你们横扫,至于你父皇在意的金矿,到时也全部归你们大醴,但……”
这话显然还没有说完,宁芙不敢懈怠,赶紧凝神屏听。
“但是,你得归我。”
他覆上她耳,沉哑咬出这几个字。
而后又似要教训她方才的质问,低头用力咬了下她的嘴角。
宁芙吃痛嘤咛了声,腰软盈盈,被他欺负得完全解释不出话来。
等他一通发泄好了,脸色才稍稍和缓了些。
顺势点着她额心发问,“这笔买卖,岳丈大人应不算吃亏吧?”
原来,这才是他的一整盘棋。
宁芙已没心思去计较他忽变的称呼,只觉就算给她一百个脑子,她恐怕也琢磨不出这里面的环环连扣,利害相关。
政治姻联,弱国难拒。
若东崇人此番当真是为金矿而来,那她无疑已成刀俎上的鱼肉,不管父皇会不会相护自己,又作何选择,只要她现身在东崇人的视野之内,便一切陷入被动。
所以,大醴势必难回,可就这么跟随阿烬去雍岐……她又难免有公主的端持与顾虑。
“阿烬,不回大醴的话,我其实也可以先去我姑姑那里拖延些时间的。”
“这不是根解的法子。”
“根解?”
韩烬带兵打仗多年,兵法烂熟于心,讲究一击即中,必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