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苏冷静地一一给她分析:“你爸妈怎么想的,你不用管。你回去以后跟她说明,你跟致远上学是带工资的,你俩加一起快一100块钱的工资了,你就说你妈要是帮你带孩子,你每月交给她40块钱。你妈肯定心动。一旦说动你妈,你就回去跟你公婆说,你妈答应帮你带孩子,然后四处在钢厂里说你娘家帮你带孩子,但你婆婆却不带。呵,我看二伯母二伯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受得了?同时,你还得说服致远跟你站在同一战线上,他要是不同意你的计划,你就说,你们两个要么一起读大学,要么都不读,凭什么要让你一个人牺牲?还有最后一招,就是以离婚做威胁,大闹一场。”
林月听罢,愣了一会儿,不得不说,杨君苏给的办法十分具有实操性,属于拿过来就可以直接用。
她自己的妈什么样她清楚得很,她要真这么说了,她妈看在钱的份上应该会答应。
林月从杨君苏这儿讨得锦囊妙计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去了。她一分钟也没耽误按照步骤实施计划。
当消息回传到杨君苏这儿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消息还是李荣和温炎夏亲自上门告诉她的。
于凤华一看李荣这神色不对,就赶紧笑着招呼:“二嫂二哥,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李荣在尽力克制着,看着杨君苏:“君苏,林月前两天来找你了?”
杨君苏点头承认:“哦,来向我报喜。”
李荣语气复杂:“她回去之后就跟致远闹离婚,还打算抱着孩子回娘家住。”
杨君苏故作惊讶:“林月嫂子一向温柔文静,是我们三妯娌中脾气最好的媳妇,致远究竟做了什么把她逼得这个地步?”
李荣:“……”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于凤华,说道:“三弟妹,别人家的妯娌都是互相不服不合,咱们温家可跟别人家不一样哈。你瞧这团结得跟姐妹似的。”
杨君苏假装没听明白李荣话里的讽刺,她话里带话:“嗐,我们新时代的女同志到底不一样,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接着便是一顿价值输出:“二伯母,我这人说话直,你别介意,我跟我爸妈和领导都是这么说话的,有啥说啥。我觉得你吧,应该向我婆婆多学习,我婆婆可是婆婆届的标杆,谁见了谁夸。现在她去调解家庭矛盾,大家都服气得很。远的我就不说了,你就拿我考上大学这事来说。她跟我爸天天想着法子给我们补营养,怕孩子耽误我俩学习,他们亲自带着,我们要去上大学,孩子没人带,她说自己的亲孙子孙女当然得他们带。这两个月把我感动好多回。二伯母,同样是温家的媳妇,同样是女干部,你要向我妈看齐呀。反正我们农场比婆婆,我从来没输过。我们家孩子跟人比奶奶,那也没输过。对了,妞妞上次跟念初比爸爸,比输了哇哇大哭。这下次见了面要是再比奶奶,那还是得哇哇大哭。”
李荣的脸色已经快崩不住了。于凤华想笑又不好,只好勉强忍住。她心里那个得意劲就别提了。
于凤华也看得出来,儿媳妇是有心帮林月。她想了想,给二嫂添点堵再顺便帮帮侄媳妇,她得愿意干。
于是,于凤华便配合杨君苏说道:“君苏啊,你二伯母跟我不一样,她年轻时就不喜欢带孩子。致远是他姥姥帮着带的。”
杨君苏摇头叹息:“原来是这样啊,那妞妞真可怜,比爸爸比不过人家,比爷爷奶奶又比不过。”
于凤华笑着对李荣说道:“二嫂啊,林月读大学挺好的呀。说出去,你儿子儿媳妇都是大学生,那多有面子。像我,现在出去,人家都羡慕我。”
李荣:“……”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林月考的也不是多好的大学。”
杨君苏道:“二伯母你知道今年的录取率多低吗?百分之五都不到。无论多差的大学都不容易。”
婆媳两个配合默契,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李荣说得晕头转向的。
说完李荣,杨君苏也没放过一直安静围观的二伯:“二伯,你也是当爷爷的人了,你也得向我爸学习。你看我爸,家里家外一手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们家的俩孩子第一喜欢的是我妈其次是我爸,我娘家爸都得靠后。做为一个男人,我爸完全是凭实力碾压别人。你要想孩子尊重你,也得拿出实际行动来。我二伯母工作忙带孩子不方便,你可以帮她分担嘛。”
温炎夏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赶紧找借口推托:“小杨啊,我在单位工作也挺忙的。”
杨君苏:“二伯,你现在单位是什么职位来着?主任是吧?又不是场长和总工,应该不忙吧?再说了,我们单位的领导都是工作和家庭一手抓,你们男同志可不像我们女同志,力气小,精力有限,能顾好一头就不错了。你们力气大,精力充沛,老了那也是老当益壮,带孩子再干好工作那不是轻而轻易的事吗?”
温炎夏是无言以对。
夫妻俩听了一堂大课,饭也没吃就赶紧离开了。
两人在路上相对无言。他们起初是打算是教育教育这个爱管闲事的侄媳妇的。没想到反过来受教育。
李荣意味深长地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跟以前不一样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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