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也正色道:“小杨,我保留我的意见,我觉得小孙不适合这个职位。”
杨君苏道:“张书记,咱们四分场又上县报了,纪书记叫我过去询问这事,也说起了新建畜牧科的事,还让我抓紧时间把名单交上去。你要觉得小孙不合适,那你推荐一个技术水平不低于她的同志也不是不可以。”
张书记看着杨君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一时半会的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人?”
接着,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小杨啊,四分场上县报的事,我事先不知道啊,还有重建畜牧科的事,你好像也没提前说。”
杨君苏道:“上县报的事,袁记者要求得比较急。以前整理材实和照片都是我的事,你和宋场长让我全权负责,我就做习惯了。重建畜牧科的事,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上上周跟你提过啊。”
张书记回忆了一会儿,隐约记起了这事。他当时以为杨君苏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放在心上,哪里想到对方行动如此迅速,说干就干。
杨君苏和张书记算是不欢而散。关于孙展青要提为畜牧科科长的事立即传开了。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众人并不看好她。觉得她性子不适合当干部。
也有人察觉到张书记脸色不对,关于杨君苏和张书记不合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就连温明知也听说了。
他不解地问道:“苏苏,张书记以前不是跟你挺合得来的吗?怎么现在又不合了?”
杨君苏道:“很正常,以前我是他的下属,事事都要经过他的同意。现在我跟他平起平坐了,他还不适应。不好意思,时代变了,应该改变的是他。”
温明知哦了一声,顿时觉得办公室里的事情好复杂。
还有一点杨君苏没说出来,她能感觉到,张书记对宋要武跟对她的态度不一样,可能是因为宋要武是首都来的,资历比他高,年纪跟他相当,他对宋要武是平等以待。但到了自己这里,她年轻,资历不高,张书记潜意识里并没有把当成地位同等的同事,还有就是,现在是党的一元化政策,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党委书记的地位高于场长,毕竟纪书记跟罗场长就是这样的。但杨君苏可不惯着他,她在哪个位置,哪个位置就高。
两人以后还要同事,她的话不能说得太直白。她让对方正视现状的同时又不能让对方翻脸,估计得磨合一阵。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孙展青这个当事人自然也听说了,她来汇报工作时,说道:“杨场长,我的争议太大,要不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杨君苏淡淡一笑:“你这样可不行,咱们当女干部的就要像石灰一样,别人越泼冷水你越要沸腾。别人家一反对你就退缩了。”
孙展青笑道:“行,我继续沸腾着。”
杨君苏也不再管张书记,到了周上,她把名单拟好提交了上去。
张书记脸色微变,杨君苏笑着对他说道:“张书记,我坚持我的意见,你也可以保留你的意见。这样吧,我递交我的名单,你也可以递交一份。”
张书记冷笑一声,没说话。是的,他可以递交一份名单,但这样一来,领导就知道他们两人意见不合。他的年纪比杨君苏大,资历比她高,如果两人不合,很容易让人怀疑是他的问题。当然,也有人会说是杨君苏行事太霸道,但杨君苏本人似乎不在乎这样的名扬,而他很在乎自己的名声。
张书记思前想后,最终默默地咽下了这口气。
总场那边复核一下,发现孙展青确实有技术,虽然性格有瑕疵,但人品没什么问题。她父亲的历史问题也证明是被诬陷的。她是符合要求的。
孙展青被任命为畜牧科科长,这个消息一出来,大家议论了好一阵子。孙展青的前同事难以置信,还特地过来打听一下,得知确有此事后,私下里都议论她走了狗屎运。这些人先是不相信,被事实打脸后,有些人开始巴结孙展青,问她科里要不要人。孙展青理都懒得理。
杨君苏把周义良的弟弟周义正推荐过去,剩下的科员让她自己挑。
孙展青挑了老羊倌的小女儿何敏,梅雪的妹妹梅林。
杨君苏没看错,孙展青确实很有潜力,尽管她再三说她不会管人,可是她一上任,就把畜牧科管理得井井有条,工作安排得十分妥当。何敏负责管理牧场和养殖厂,梅林负责管理内勤,周义良负责跑外勤,猪厂的事仍由她自己管理。
杨君苏把人员安排好,自己也腾出时间复习功课和哄孩子。孩子一天天地长大,现在已经开始会跟大人互动了。
杨君苏也不太懂怎么养孩子,但前世资讯丰富,随便学一耳朵也能知道一星半点。比如她就知道,0一3岁,父母应该多跟孩子说话互动。据说世界上最好的早教,不是什么昂贵的课程,而是父母日复一日的,与孩子充满爱意的互动,父母的耐心和爱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她一回到家就跟两个孩子说话,念念古诗和领袖诗词。
她还跟温明知交流养娃心得:“明知,咱们虽然没当过父母,但都当过孩子。所以咱俩千万不能变成咱们讨厌的父母。
比如说,我讨厌当父母的拿恩情压我,好像我一出生就欠着永远也还不清的巨额债务似的,咱们生娃又不是放高利贷;
我还讨厌父母一边搓麻将一边唠叨着我把你养大不容易,我过得苦全是因为你。说得好像没有我,他们就能过得好似的;
我更讨厌父母拿我跟别人家最好的孩子比,拿自己跟最差的父母比。做人能如此双标和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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