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杨君苏依旧神采奕奕,走路带风,显得心情极好的样子。
白玉凤和吴剑:“……”
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君苏昨天是受了表扬呢。
但两人也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打起了鼓,这个杨君苏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两人上班时一直心不在焉的。
宋要武上班后先跟几个科长了开了个短会,商量一下工作的事。说完公事要散会时,她叫住了胡科长和贺科长。
“老胡,老贺,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我觉得昨天的事值得我们深思,不能就此算了。”
胡科长自然知道宋要武说的是什么事,他一向秉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老宋,你说的是小杨的事吧?昨天不是解决了吗?批判会也没开起来。”
贺新华说道:“老宋,你有话就直说吧。”
宋要武也不绕弯子,直接表明诉求:“老胡老贺,你们别觉得我是小题大做。这件事反应出来的问题挺大,现在外面并不太平,咱们农场还算平稳,生产生活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这也不代表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昨天小白和小吴不知会任何人,就敢召集大家批判自己的同事,这个风气一开,咱们场部可就永无宁日,你们别忘了这场运动是怎么开始的,风起于青萍之末。”
胡科长慢吞吞地说道:“老宋,这不至于吧?”
贺新华沉思片刻,说道:“老宋,这样吧,我回去后再严厉地批评一下吴剑同志,让他好好反省。这种风气确实不应该助长。”
宋要武说:“我补充一条,我建议吴剑和白玉凤当众向杨君苏道歉,以儆效尤。”
贺新华说:“行,我同意。”
胡科长一看贺新华都同意了,他不同意也不好,只能答应。
今天对于白玉凤和吴剑来说,真是不宜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被领导骂了个狗血喷头。胡科长脾气相对好些,骂得不太狠,但白玉凤委屈啊,她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脸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贺新华的脾气火爆,说话又直接,骂得吴剑抬不起头来:“吴剑,你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一点长进呢?你就是个棒槌,就是个二百五。自己的工作没搞明白,伸手去管人家女同志的家务事,还开批判会,你长能耐了?你这么爱管闲事,要不我推荐你进党委,专门给人做思想教育工作?”
吴剑一直低着头,头都快缩进脖子里了。
贺新华的嗓门又大,别的办公室都听到了。
大家:“……”
杨君苏听到骂声,心中暗暗高兴。她没想到自己的上司这么给力,以前打工时哪遇到过这样的领导?一个个都是甩锅高手。
杨君苏真心诚意地说道:“宋科长,我这人感情内敛,不善于表达。千言万语我就一句话:我以后的一切行动听从指挥,我是革命一块砖,你看哪儿合适就往哪儿搬。”
吴剑被骂得狗血喷头,骂完还得当众向杨君苏道歉。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杨君苏面前,低着头道歉:“杨同志,对不起。”
杨君苏这次显得很大度,朗声说道:“吴剑同志,我也是从基建科出来的,我看在贺科长的面子上原谅你了。只是呢,你也快三十的人了,以后可长点心吧。别人给个棒槌你当根针,别人家想抱孙,你就喊爷爷。更不能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就整自己的同事,这样下去还得了?咱们农场从来都是安定团结又和谐,哪怕外面闹翻天,咱们大家也稳如泰山,要不是这儿这么好,我何伯也不会放心把工作让给我。咱们好好地一锅汤可不能被你们这两颗老鼠子坏掉了。”
这话众人听着舒坦,吴剑和白玉凤那两颗老鼠屎听着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你向人家道歉,人家说什么,你也得听着。吴剑此时只能低头挨训。
杨君苏很高姿态地做了个总结:“吴同志,你比我年纪大,又比我工作的时间长,其实当众说你,我也是不忍心呐。但不说你,我又担心你误入歧途。同事一场,我都是为你好,你心里可别记恨我。咱们以后工作中该怎样还怎样。”
吴剑咬着牙根,说道:“是是,杨同志,你说得对。”
吴剑道完歉,轮到白玉凤了,白玉凤并不像吴剑那样干脆得道歉,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可就是拉不下那个脸。此时,她心里是恨透了杨君苏,嘴里期期艾艾,硬是说不出一句对不起。
宋要武忍不住皱皱眉头,这会儿要脸了,做错事时怎么不考虑脸面了?
后勤科的胡科长咳了一声提醒白玉凤:“小白啊,你也跟小杨说两句吧,意思到了就行,小杨这么大度连小吴都原谅了,还能不原谅你?”
杨君苏看了胡科长一眼,这话说得,好像她不原谅就是她的问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