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活到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气?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杨招弟说道:“招弟,你自己说说,你嫁到王家,我打过你骂过你没有?你竟然纵着你妹妹当着大家的面骂我,你们杨家真是好家教。”
杨招弟想为妹妹辩解几句,又不知道怎么说,急得脸通红。
杨君苏接过话骂道:“王老头,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别整那些虚的了。你是没打过没骂过我姐,那不是因为你有多好,是因为你要脸面,是因为有人替你打骂。你老婆没骂过吗?你儿子没打过吗?你是瞎了聋了,还是傻了,儿媳妇被虐待你不知道?孙女被虐待你没发现。你是干什么吃的?
你就是坏人生坏种,生个儿子是饭桶,老婆是粪桶,你这一生过得多失败。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扎进粪坑里不冒头,因为没脸呀。就这还当老师呢,儿子都教不好,还指望教好学生。谁家孩子被他教过,赶紧回去拿水冲冲脑子。”
众人轰然大笑。
王根生听到众人的哄笑声,新仇旧恨全涌了上来,他一瘸一拐地上前对王中大声说道:“爸,你别跟这娘们讲道理,她就不是个人。你回去叫人来,咱们狠狠地揍她们。”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杨君苏一听还要打,就精神了,大声说道:“你们还要打是吧?那就来呀。你们谁家有斧头借我一把,今天我就陪你们打到底。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我是谁?我杨君苏可是连狼都不怕,我怕你们一群老王八。”
众人赶紧下场相劝:“哎呀,别打了别打了。大家有话好好说。”
就在这时,杨利民骑着自行车来了。今天下班他照例来接三闺女,结果一问,说她去食堂了。他正准备回家,有人就告诉他说,大女婿在打大闺女,二闺女和三闺女都去了,他又赶紧骑车赶过来。
杨利民一来,王中就不再跟杨君对话,他直接找杨利民,他指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亲家你看看,招弟和根生小两口吵几句嘴,根生被你家三闺女揍得鼻青脸肿的。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哪个姑娘家下手这么狠的。”
杨利民虽然知道自己的闺女不是善茬,但还是震撼了一下,王根生被打得实在是太惨了。
杨利民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正在为难时,杨君苏上前说道:“爸,你可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我来的时候,王根生把大门插上,在院里往死里打大姐,我这是正当防卫。我活到这么大,也没见过个哪个男人打媳妇往死里打的。爸,人家为啥敢这么肆无忌惮,还不是欺负咱们家软弱吗?你但凡狠一点,人家能敢这样?爸,王根生打的不只是大姐,打的还是你的脸。”
杨利民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王中对杨君苏是反感至极,便说道:“三侄女,我们男人说话,你能不能不要插嘴,这是最起码的家教吧?”
杨君苏指着王中的鼻子就骂:“你个老王八也配跟我讲家教?你好好教你的儿子去吧。瞧你养的好儿子,人家狗生的种都比你的强。”
王中气得血压飙升,正要出口还击。就听见人群传来一阵哭声,原来是红玉红豆跑来了。
杨招弟知道今天要有事,一放学就把红玉红豆送到周玲家呆着,让她们晚些再回。
事情闹得太大,孩子到底是听说了,非要哭着回来。
“妈妈——”两个孩子大声哭着,众人听得直心酸。
杨招弟跑过去抱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哭了一会儿,一齐瞪着王根生奶声奶气地骂道:“坏爸爸,又打妈妈。你走开!”
王根生气得面目更加狰狞。
这时候,又有人喊道:“公安同志来了,谁报的警?”
是田园报的警,田园当时吓坏了,她又帮不上忙,只好跑去找公安,公安听说是两口子打架说是家务事还不愿意出警,田园再三恳求,说再不出警就出人命了,他们这才派一个年轻同志过来。
大家一听说是公安来了,赶紧让开道路。田园也跑过来站在杨招弟和两个孩子身边。
公安先把几个当事人叫到一边问话。
王根生指着自己满脸满身的伤,可怜兮兮又口齿不清地说道:“公安同志,窝没打伤我媳妇,窝被我小姨子给打伤了,窝的腿瘸了,牙掉了好几颗。你们要把她抓起来,这个女人太狠了。”
年轻公安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杨君苏脸上,问道:“人是你打的?”
杨君苏不慌不忙地答道:“我过来时,王根生从里面把大门插上,往死里打我姐,出于正当防卫我只好还手了。”
公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杨君苏,问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当过兵?”
杨君苏摇头:“没有,我是场部的科员。”
公安也挺头疼,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可怎么处理?这年头,男人打伤老婆的事有很多,姐姐被打后小舅子打伤姐夫的事也有很多,就是小舅子换成小姨子有些奇怪。
对于家务事,公安当然是以批评教育为主,他先批评王根生:“王同志,家和万事兴,夫妻过日子,吵个嘴很正常,尽量和平沟通,不能随便动手啊。以后要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