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
刘刚跟小路攀谈起来,他们闲聊,杨君苏在旁边提炼信息。
从两人的闲谈中,她得出以下信息:这个地方也在他们垦荒的范围之内,最不好对付,用拖拉机开垦容易陷进去,人工开荒又慢。其他的地方开荒也不好弄,地上净是大树根,累死个人。
杨君苏盯着拖拉机看了一会儿,思索良久,隐约有了个想法。
她正盯着拖拉机看,就听那个叫小路的男同志说道:“嘿,同志,你也对拖拉机感兴趣啊,我们机务队也有一个女拖拉机手,开得可好了。”
对方主动搭话,杨君苏岂能放过?她面带微笑道:“嗯是啊,我对这个大家伙很感兴趣,觉得你们这些拖拉机手真厉害。”
小路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口白牙。
他们两人聊得挺开心,谁知旁边那个黑脸“张飞”不干了,没好气地嚷道:“小路,你专心修车。别见着个姑娘就搭话。”
小路委屈地说道:“我也没耽误修车呀。”
“张飞”对小路发作完,又拿杨君苏开怼:“这位女同志,你离远些,拖拉机这玩意可不是什么玩具,你们女的就不该靠近。”
杨君苏对这人好感全无,她冷笑道:“瞧你年纪轻轻,浓眉大眼,怎么一股子封建腐臭气息?领袖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是开历史的倒车,我建议你好好修理修理自己的思想。”
“张飞”:“……”
小路见两人呛呛起来了,赶紧劝道:“张进,咱们都是垦荒队的成员,说话要和气嘛。——这位女同志,对不起啊,张进这人就是嘴欠,他没啥坏心。”竟然真的姓张。
杨君苏不想继续纠缠,她趁机对小路说道:“路同志,我看到拖拉机陷在淤泥里也很着急,我倒有一个想法,我说出来你听听。”
杨君苏正要往下说,那个张进又粗声粗气地阻拦道:“你开过拖拉机吗?你懂什么?上来就提建议。”
杨君苏被惹火了,瞪着张进气势十足地说道:“我跟路同志说话,你不要插话,一点礼貌都不懂,好好干你的活。”
刘刚离他们不远,一听杨君苏跟人争执起来,赶紧过来看,高洁也是如此,在两人的劝和下,张进终于不吱声了。
杨君苏继续跟小路说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在拖拉机的链轨板上加几块木板,防止机车下陷。还有你们犁地时,铁犁很重,遇到湿地也容易下陷,可以把铁犁的轮子用木头加宽一些,就用桶式或是圆锥型加宽法,从物理上来说,就是让物体的受力面积增大,以减轻单位面积压力。”
小路初时听杨君苏提意见还只是礼貌,后来越听越觉得办法可行,关键是这个方法简单易行,回到营地就可以着手试验,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
小路双眼发亮,客气地请教道:“这位同志,你提的意见很好。你叫什么名字?你是知青吗?”
刘刚抢着回答:“她叫杨君苏,是我们三分场场办的科员。”
小路伸出油腻腻的手想跟杨君苏握手,手伸出来才想起太油腻,赶紧不好意思地要缩回来。
杨君苏却毫不在意地握了一下他的油手,说道:“我叫杨君苏,跟刘哥是同事。”
小路又问:“你是大学生吧?竟然还懂物理。”
杨君苏笑道:“我是高中生,只懂一点简单基础的物理常识。”
他们在聊天时,张进一直在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杨君苏也不理会她。
又修了一会儿,拖拉机终于修好了。小路和张进手上脸上都是机油,用水洗也洗不干净,两人也不在乎,直接用袖子一擦,开上拖拉机就出发。
其他几辆拖拉机也准备出发,大家各回各队,挤上车,重新出发。
越往东开越荒凉,天地越来越辽阔,阳光亮得刺眼。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垦荒队的临时营地建在河边的一块空地上。搭的是简陋的木屋茅草屋和帐篷,男女都住集体大通铺。
杨君苏高洁李玉她们三个跟二分场一分场的科员以及女知青分到了一个宿舍。她们的对面就是男宿舍。
杨君苏的铺位靠着窗户,旁边是高洁,高洁旁边是二分场的一个叫杜娟的女孩,杜娟跟话多的高洁不同,话很少,气质有些偏冷清。跟杨君苏和高洁打声招呼就专心地收拾自己的东西。